第263章 行在鳳翔，肅宗召見（第2頁）

“陛下謬贊，守土抗賊，乃臣子本分。”李白不卑不亢地回應。

“本分？”肅宗還未說話，一旁一位身著紫袍、面容消瘦的文臣卻冷哼一聲，開口道，“李招討，你可知，你于荊襄擅聚義軍，私授武學，更得陛下招討使之職，卻遲遲不至行在述職，反而在成都盤桓多日。此舉，豈是‘本分’二字可以輕描淡寫？”

此言一出，殿內(nèi)氣氛頓時一緊。這是直接發(fā)難，質(zhì)疑李白擁兵自重，目無君上。

李白目光轉(zhuǎn)向那文臣，神色不變：“這位大人是？”

“老夫，房琯。”那文臣傲然道。

李白微微頷首，原來是宰相房琯，以清流自居，卻不通軍事，歷史上曾有“陳濤斜之敗”。他平靜答道：“房相此言差矣。臣于荊襄聚義，乃是為抗胡大業(yè)，凝聚散沙之力，此事已得陛下詔書認可。傳授強身健體之法，是為增強士卒戰(zhàn)力，減少傷亡，此乃睢陽血戰(zhàn)所得經(jīng)驗。至于遲至行在……”他目光轉(zhuǎn)向御座上的肅宗，語氣轉(zhuǎn)為沉痛，“只因臣一路行來，所見百姓流離，田地荒蕪，叛軍肆虐之慘狀，觸目驚心！更兼在成都，得故友杜甫自江淮輾轉(zhuǎn)送來血書，詳陳江淮危局、藩鎮(zhèn)弊政！臣不得不稍作停留，核實情況，以期面圣之時，能言之有物，而非空談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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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語鏗鏘，直接將杜甫的血書拋了出來，更是點明“藩鎮(zhèn)弊政”，這無疑是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了一塊巨石！

果然，此言一出，不僅房琯臉色微變，殿內(nèi)不少大臣，尤其是幾位武將打扮的節(jié)度使，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起來。郭子儀眉頭微蹙，深深看了李白一眼。

“哦？杜甫的血書？”肅宗身體微微前傾，顯露出關切，“江淮局勢，果真如此不堪？愛卿速速道來！”

“是！”李白抓住機會，將杜甫信中所述，結(jié)合自己親眼所見，清晰而沉痛地娓娓道來。從尹子琦“圣狼軍”的補充與威脅，到阿史那承慶騎兵的殘暴，再到朝廷糧餉被層層盤剝、各鎮(zhèn)節(jié)度使擁兵觀望甚至暗通叛軍的現(xiàn)狀，一一陳述。他言語之間，并未過多渲染，只是以事實說話，但那平淡語氣下所揭示的殘酷現(xiàn)實，卻讓殿內(nèi)眾人，包括肅宗在內(nèi)，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陛下！”李白最后重重一揖，聲音帶著金石之音，“若再不整飭吏治，打通漕運，嚴懲觀望之臣，協(xié)調(diào)各方力量，給予江淮前線切實支援！則江淮一失，蜀中便是孤島，朝廷危矣！天下危矣！”

殿內(nèi)一片死寂。李白這番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剖開了朝廷看似努力維持、實則千瘡百孔的現(xiàn)狀。

房琯臉色鐵青，欲要反駁，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李輔國眼神閃爍，不知在盤算著什么。

郭子儀則是緩緩點頭，看向李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認同。

肅宗沉默良久，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御座扶手，臉上疲憊之色更濃，但眼神深處，卻燃起了一絲決斷的光芒。他看向李白，沉聲道：“愛卿所言，字字驚心！然則，依愛卿之見，當如何破局？”

真正的考驗，此刻才正式開始。李白知道，他必須拿出足以打動皇帝、并能一定程度上說服（或震懾）在場眾臣的方略。

他深吸一口氣，將早已醞釀于胸的平亂策，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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