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玄宗蘇醒，帝王心術(shù)（第3頁）

玄宗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

“翰林待詔李白，扈從有功，然性疏狂，不合朝儀。念其前勞，特賜金放還。著其……好自為之，莫負(fù)朕心。”

賜金放還！

四個字，如同冰水，潑在了殿內(nèi)幾人心頭。

這不是褒獎，這是驅(qū)逐！是鳥盡弓藏，是帝王對無法掌控之力量的忌憚與清算！以“性疏狂，不合朝儀”這等莫須有的罪名，將一位挽狂瀾于既倒的英雄，輕飄飄地打發(fā)出長安！

賀知章若在此，定要據(jù)理力爭，但此刻殿內(nèi)皆是揣摩上意、明哲保身之輩。

高力士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隱秘的得意，連忙應(yīng)道：“老奴遵旨。大家圣明，如此處置，既全了君臣之誼，也維護(hù)了朝廷體統(tǒng)。”

玄宗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

他做出了選擇。為了穩(wěn)定朝局，為了消除潛在的威脅，更是為了掩蓋自己那不堪的“污點”，他選擇了辜負(fù)那份救駕之功，選擇了用帝王的冷酷，來安撫自己那顆因虛弱而愈發(fā)多疑的心。

圣旨很快擬好，用印，傳出宮闈。

當(dāng)這道旨意傳到宮外，傳到那些仍在為李白奔走呼吁的賀知章、杜甫等人耳中時，無異于一道晴天霹靂！

“昏聵！昏聵啊！”賀知章氣得渾身發(fā)抖，老淚縱橫，“太白舍生忘死，挽社稷于傾覆，竟落得如此下場！‘性疏狂，不合朝儀’？這……這簡直是顛倒黑白！”

杜甫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陷入掌心，他望著陰沉沉的皇宮方向，心中充滿了悲涼與憤怒。他想起那夜李白持劍而立、血染衣袍的孤絕身影，想起那名為阿依娜的女子決絕的犧牲……這用血與淚換來的，竟是帝王如此涼薄的“恩賞”！

玉真公主在府中聞訊，失手打碎了最心愛的玉盞，她跌坐在錦墊上，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淚水無聲滑落。她早知道皇兄醒來后局勢會變，卻沒想到，竟是如此決絕，如此……令人心寒。

“太白……你可知，這長安，終究是容不下你了……”她低聲泣語。

而此刻，終南山深處，茅屋之內(nèi)。

沉睡中的李白，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眉頭緊緊蹙起，無意識地發(fā)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他右臂那黯淡的劍骨，忽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仿佛在回應(yīng)著那來自遠(yuǎn)方的、冰冷的旨意。

山谷依舊寂靜，雨后的空氣清新冷冽。

英雄末路，不始于戰(zhàn)場，而始于廟堂。

一道圣旨，隔斷了功名路，也斬斷了最后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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