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起來。她艱難地回頭,輕聲問:“王爺……”
他在她耳邊呢喃道:“別動……我就想抱一抱你。”
黃梓瑕閉上眼,輕輕抬手覆在他抱緊自己肩膀的手掌之上。他緊緊擁著她,將臉埋在她的發上,近乎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舍不得松開哪怕一絲一毫。
黃梓瑕咬住下唇,許久,她抬起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雙手,感覺他的左手似乎輕微地顫抖著,力度也比右手小一些。她輕握他的左手,將自己的臉靠在他的手背上。
她記得他說過,以前是慣用左手的,但在得到那張符咒之后不久,就受襲而傷了左手,差點致殘。如今左手雖然恢復,但今天氣寒冷,這邊又近水潮濕,他的左手恐怕復發傷濕痛了。
但她也沒說什么,只輕輕貼著他的手背,閉上眼睛不說話。
她聽到他低得幾乎聽不出來的聲音,在耳邊攪動微微的氣流:“王蘊帶你來的?”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的氣息輕微一滯,抱著她身軀的雙手似乎又緊了一分:“他居然肯帶你來看我?”
“他對我很好。而且,就算他有什么居心,我也顧不上了,”黃梓瑕在他的懷中回過頭,仰望著他說,“如今此案已經陷入僵局,若他要借此機會搞什么動作,說不定對我們來說還是個轉機。”
他皺起眉,盯著懷中她仰望自己的溫柔目光,問:“萬一轉機沒成,反倒連你也搭上了呢?”
黃梓瑕的唇角含著一絲淺淺笑意,說:“我會小心的。”
他嘆了一口氣,松開自己的雙手,說:“真想不通,你這般倔強固執的人,我卻為什么只喜歡你。”
她低下頭,臉頰燒出薄薄一層暈紅:“隨便你喜歡也好,討厭也罷,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
李舒白默然抬手,輕撫她嫣紅妍潤的臉頰,她感覺到他指尖滑過自己臉頰上的觸感,讓她緊張得無法自已,甚至有一種想要閉上眼睛逃避這種慌亂的沖動。
但他卻已經放開了手,望著她問:“你還在王蘊那邊?”
黃梓瑕點點頭,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企圖讓沸熱的雙頰快點冷卻下來。
李舒白垂眼默然,睫毛下一線憂慮與無奈閃過。但不過片刻,他便轉開了臉,淡淡說道:“也好,你如今若在夔王府中,說不定還會被波及。”
黃梓瑕搖頭看著他,說道:“我不怕被波及,也會處處小心的。”
李舒白點點頭,又搖搖頭。但終究他開了口,只是說:“你回去吧,安心等我。”
黃梓瑕走出他居住的屋舍,沿著走廊一路回去。
腳步聲在下空的水面輕輕回響,水上落了片片花瓣,輕微的漣漪一圈圈蕩開,又很快消失無痕。她看著水面,一路行到走廊拐角,卻看見一樹盛開的梅花之下,站在那里的王蘊。
他一身青碧色的衣上,落滿了白梅花,如遠山覆雪,長空抹云。只是這樣意態悠閑的顏色映襯中,他卻神情恍惚落寞,怔怔地望著眼前低垂盛放的枝枝白梅,不知在想些什么。
黃梓瑕心中瞬間閃過一絲緊張,心想,他不會是,剛剛過去看到了什么吧?
但她很快又想到,門外的走廊可以放大所有聲音,若他過去的話,他們肯定不可能不覺察到。
不知為什么,她還是覺得有點心虛,只能站在廊下,輕聲叫他:“王公子。”
王蘊回過神,緩緩回頭看她,唇角也隨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這么快就回來了?”
黃梓瑕點頭,跟著他一起沿著梅林間的小徑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