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著她的正是周子秦,手中捏著包子朝她大幅度招手:“崇古,快點過來,肚子餓了吧?”
而坐在他左右的兩個人,熟悉無比的側面,正是李舒白和張行英。
她趕緊穿過小庭,過去見過李舒白:“王爺一早來到這邊,不知有何要事?”
“聽說郡守府的點心十分出色,因此我特意未用早點,從節度府過來品嘗一下。”李舒白手托一小碟粥說。
黃梓瑕向他點頭,坐在小方桌空著的一邊,一邊給自己盛蛋花湯,一邊對他說道:“是,郡守府的廚娘,有幾位在蜀郡十分出名。尤其是管點心的鄭娘子,她和手下兩個師傅都是百里挑一的手藝。”
周子秦疑惑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的?連我都不知道呢……”
“你忘記上次我們對府中所有人進行過調查了嗎?”李舒白波瀾不驚地問。
周子秦頓時一臉敬佩:“你們記性太好了!”
張行英埋頭喝粥吃饅頭,當做自己什么也沒聽到。
李舒白問黃梓瑕:“這幾日你們辛苦奔波,案件進展如何?”
黃梓瑕放下雞蛋湯,說道:“目前看來,齊騰的死,應該與傅辛阮、溫陽的殉情案,以及湯珠娘的死有關。”
李舒白瞥了周子秦一眼,問:“與郡守府當初的血案呢?”
黃梓瑕略一思索,說:“或許并無關系。”
“我倒覺得,是有關系的。”李舒白不疾不徐,任憑摸不著頭腦的周子秦愕然睜大眼睛,“聽說,此案禹宣也被牽扯入內。所以,幾個案件,就被一個相同的人串聯起來了,不是嗎?”
黃梓瑕默然點頭,說:“是,他與所有案件,所有死者,都有難以撇清的關系。”
“那么,你準備怎么辦呢?”他又問。
黃梓瑕靠在椅背上,靜靜地想了一會兒,說:“我會去拜訪他。”
周子秦立即提議:“我們今天去他那邊走一趟吧!”
“嗯。”黃梓瑕應著,然后又想起什么,轉頭問張行英:“張二哥,我記得你遇險并與景毓相逢的那一天,在掉下山崖的時候,是被一個騎馬的人撞下去的?”
“也不算撞,但是他從山崖拐角處忽然出現,轉彎時也不稍微勒一下馬匹。那疾奔而來的馬忽然就向我沖來,把我嚇了一跳,所以才失足滑下了山崖。”張行英趕緊把手里的半個包子塞進口中,一口吃完,說,“所以,他可能不是故意撞我,但我確實是被他害得墜崖的。”
周子秦有點糊涂,問:“湯珠娘的死,和張二哥墜崖又有什么關系?”
“你可記得,那幾日夔王失蹤,西川軍在搜索救援時封鎖了進出道路,一律不準車馬進入山道。所以,湯珠娘回家的時候,是雇不到車而走回去的,張二哥也是一路在山道上走,才被對方沖撞。”
周子秦頓時眼睛瞪得大大的:“崇古!你的意思是……下令封山的這個人有問題?”
“誰沒事封鎖道路設這么大的一個局?”黃梓瑕都無語了:“我的意思是,既然當時已經禁止車馬進出好幾天了,那么,那個將張二哥撞下山崖的人,又是怎么能騎馬在山道上行走的?”
周子秦恍然大悟,一拍桌子:“刺客!肯定是當時行刺王爺的刺客,被滯留在山林之中了,好幾天都沒進出,所以才會騎著馬出現在山道上!”
這下連李舒白都忍不住了,無語地將頭扭向一邊。
黃梓瑕畢竟與周子秦交情不淺,勉強耐得住,又問:“如果是這樣的話,山道上常有西川軍搜尋隊伍,他怎么敢直接在道上縱馬狂奔?后來又怎么沒有傳出抓到刺客的消息?”
周子秦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小心的左右看著,湊到他們面前問:“你們的意思是……刺客是西川軍認識的人?”
黃梓瑕終于再也忍不住了,按住自己的額頭,手肘重重地拄在了桌子上:“子秦兄,我的意思是,這個在山道上騎馬橫沖直撞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西川軍的人,或者,至少是他們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