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想法不現(xiàn)實,且不說仙師樂不樂意,光是這造價和工藝,就不是大唐目前能企及的。
長孫皇后站在他身側(cè),亦是美目流轉(zhuǎn),滿是驚嘆。
她關(guān)注的更多是細節(jié),那看似柔軟卻堅韌的“膠質(zhì)”管道如何鋪設(shè),那些銀亮輕薄的板材如何拼接,還有內(nèi)部隱約可見的、能自動調(diào)節(jié)的通風(fēng)小窗。
“仙家手段,果然巧奪天工,非人力所能及。”
她輕聲感慨,語氣中更多是純粹的欣賞與對孩子們能擁有如此奇妙天地的欣慰。
何健旺正和李麗質(zhì)核對最后一片種植區(qū)的布局,察覺到動靜,回頭便看見了這對“圍觀群眾”。
他笑著迎了上去:“陛下,皇后,今日怎么得空過來了?”
李世民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努力擺出帝王的沉穩(wěn),指著琉璃頂?shù)溃?/p>
“仙師這花園,著實令人大開眼界。朕觀此琉璃,純凈遠勝西域貢品,這構(gòu)造更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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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里,那抹想摸又不好意思摸的羨慕,以及一想到若是自己的宮殿也能如此通透明亮該多好的“嫉妒”,幾乎掩藏不住,看得何健旺心里直樂。
何健旺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嗐,一點小玩意兒,給城陽弄著玩的。這東西看著稀奇,本質(zhì)上還是沙石所化,不值什么。”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李世民嘴角微抽——沙石所化?這話也就您老人家敢說!
朕的國庫要是有這“點沙成琉璃”的本事,何愁邊疆不寧,何愁民生不富?
也不知道阿難那邊準(zhǔn)備怎么樣了?得催催進度才行!
長孫皇后心思細膩,看出丈夫那點微妙的不平衡,莞爾一笑,適時岔開話題,柔聲問道:
“仙師,麗質(zhì),不知園中打算栽種哪些花木?可需尚舍局協(xié)助尋覓?”
李麗質(zhì)連忙斂衽行禮,然后才溫聲回道:
“回稟阿娘,何郎君已備好了花種,皆是…皆是些世間罕有的奇花異草。品類繁多,足以保證四季皆有花開。”
她沒好意思說這些花種可能她也不太認識。
何健旺也接口道:“沒錯,都準(zhǔn)備好了。等這邊徹底收拾利落,土壤、光照、濕度都調(diào)整到位,就可以播種了。到時候,保管讓城陽那丫頭看得眼花繚亂。”
聽到仙師連花種都已備齊,且如此有信心,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期待與無奈。
期待的是能看到一座真正四季如春的仙家花園,無奈的是…仙師這“隨手”拿出來的東西,每每都讓他們這些凡人帝王感到自己的“貧窮”和“局限”。
“既如此,朕與皇后便拭目以待了。”
李世民最終笑了笑,將那點“酸溜溜”的心思壓下,
“城陽能得仙師如此厚愛,是她的福氣。”
又駐足觀看了一會兒工匠們安裝最后幾塊用于分區(qū)隔斷的特殊透光板材,帝后二人才懷著滿心的新奇與感慨,轉(zhuǎn)身離去。
李世民臨走前,還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在夕陽下閃爍著瑰麗光芒的琉璃穹頂,接著搖頭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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