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跟游總你一樣,都是八歲來的L國?!?/p>
這一句話如同一顆細小的石子砸在游棋櫟的心底,不痛,但是翻來覆去就是膈應。她回想起那人之前的回答,不禁嘴角一抽。
如果對方所言不虛的話,那便是冉晞旸對她撒的第一個謊。
“你之前說她是跟住家保姆一起生活,如果是八歲來L國的話,住家保姆是誰,她的家長會放心讓孩子獨自生活在國外嗎?”游棋櫟問。
偵探的手指一敲桌面,頗有些激動:“這就是今天的第二個發現?!?/p>
“嚴格來說,她沒有家長。”偵探盯著游棋櫟的雙眸,“在去L國之前,她跟你一樣,都在一個福利院里?!?/p>
游棋櫟的心一緊,一個模糊的念頭悄然自心底成型。只是這個念頭太過夸張,太讓人寒心,太……
她呵了一聲,反問:“怎么,她也是被拐的?”
“不是。”偵探搖頭,“她不到一歲就在福利院里生活了。福利院解散后,她一直跟著副院長生活。”偵探想起什么,補充,“就是游總您之前見的冉云輝。她之前也在棋頌工作過一段時間,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離職了?!?/p>
“冉云輝?”游棋櫟皺著眉回憶,“我怎么沒在花名冊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入職前她就更改了自己的名字?!眰商交卮穑霸谄屙灥哪嵌螘r間,她一直以冉施光的身份工作?!?/p>
“冉施光。”游棋櫟自嘲一笑,“好一個母女齊心,她們來棋頌干什么?總不能是覺得當初的案子是我媽媽搞的鬼吧?”
說罷,她抬眸盯著偵探,目光犀利,眼角微紅,期盼著能從對方嘴里聽到否定的答復。
偵探被她侵略性的眼神所震懾,她用舌尖濕潤著嘴唇,沒有底氣地答復:“恐怕……確實是這樣。冉云輝入職之后就著手追查當年的事情。而冉晞旸……”
“游總你也清楚,入職沒多久,她也開始追查了?!?/p>
“而且是當著我的面追查?!庇纹鍣狄е澜又f,“我還以為她是足夠細心,所以才能注意到這么小一個項目。原來,原來是蓄謀已久啊?!?/p>
“是?!眰商近c頭,“恐怕在L國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你,并暗中調查你的身份?!?/p>
“L國?”游棋櫟的心口被一股濁氣猛烈撞擊,她回想起兩人的初遇,回想起自己致力于維持的人設,如今看來,倒像是一出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人,就這么冷眼旁觀自己的笑話,把她當小丑一樣玩弄?
呵。
這該是冉晞旸對她撒的第二個謊,一個無聲無息的謊言。
“那她收購股權的目的是什么?”游棋櫟再度回到最初的問題上。她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竭盡所能地為對方找補,為她們之間的感情彌補缺口。
沒關系,不過是兩個謊言而已,事出有因,她都能理解。
只要冉晞旸后續能真誠地向她道歉,她大可以當作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頂多……頂多罰她——多做幾個月的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