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明版人民幣現世（第1頁）

征服雖已完成，但真正的考驗——治理，才剛剛開始。

次日，原江戶城天守閣，現征東大軍統帥部內。

巨大的東瀛輿圖懸掛在墻上，俞咨皋、盧象升、毛文龍、戚鎮海及各路參將齊聚。

盧象升手持長桿，點在輿圖之上，聲音沉穩：“諸位，陛下有旨，‘打天下易，治天下難’。東瀛新附，百廢待興，亦百弊待除。謹遵陛下‘長治久安’之圣訓，內閣已將東瀛故土，析置為五省，分而治之！”

長桿首先移向本州東部：“其一，東瀛省。轄關東平原、東北奧羽之地。省治設于原江戶城，更名為‘東平府’。此地最為富庶，人口眾多，然德川遺毒最深，舊武士勢力盤根錯節，既是核心，亦是最不穩定之處。需駐以重兵，施以強力彈壓，輔以懷柔分化之策。”

桿尖西移，指向九州與本州西部：“其二，西海省。轄九州島及本州西部中國地方。省治設于博多，更名‘定海府’。此地控扼對馬、朝鮮海峽，為我大明海上門戶，戰略位置極其重要，且民風歷來彪悍。當以強大水師鎮守，嚴加戒備，同時鼓勵海貿，以其利柔化其民。”

接著，桿劃過大阪、京都、奈良及中部山地：“其三，安夷省。轄近畿核心區域及中部山地。省治設于京都，更名‘歸化府’。此乃東瀛文化之淵藪，舊公卿、寺院勢力根深蒂固。軍事為輔，文教當為主。當廣建學堂，推行漢話，潛移默化，消除其舊有文化影響，引導其歸化王化。”

長桿北上，指向北海道及部分北陸地區：“其四，北溟省。轄北海道及本州部分北陸地帶。省治設于函館，更名‘鎮北府’。此地廣人稀，山林密布，資源豐沛，然氣候苦寒，開發不足。首要之務，乃是移民實邊，招募我大明百姓前來墾殖，同時探查開發礦山、漁場之利。”

最后，桿尖點向琉球群島及鹿兒島等地：“其五，南溟省。轄琉球群島及原薩摩藩部分地域。省治設于那霸，更名‘懷遠府’。此省島嶼星羅棋布，控扼通往呂宋、南洋之要沖。琉球久受中華文化熏陶，心向天朝。此地重在鞏固海防，發展貿易，建強水師分艦隊，確保東南航路之安全無虞。”

五省規劃既定，如何掌控其經濟命脈，成為下一個緊要議題。

數日后，在原江戶城幕府金庫舊址，一場無聲的戰役打響。帝國銀行行長林墨白，一位精干的青年官員，親手將“大明帝國銀行東瀛分行”的牌匾掛上門楣。他面向被召集而來的原幕府官員、豪商代表，以及眾多忐忑觀望的民眾，朗聲宣布：

“即日起，奉大明皇帝陛下旨意，帝國銀行正式于東瀛五省設立分行！發行大明寶鈔，為東瀛五省唯一法定貨幣！所有金銀銅錢，無論官私，限三月之內，至各地官府指定兌換點，依牌價兌換新鈔！逾期之后，嚴禁任何形式的金銀交易，違者以擾亂金融、對抗天朝論處，抄家沒產，嚴懲不貸！”

他展示了新鈔的樣張。紙幣采用特制棉紙，觸手堅韌。正面是天啟皇帝朱嘯威嚴的半身像，雕版線條細如發絲；背面根據面值印有不同圖案：

?壹佰元：紫禁城太和殿，飛檐斗栱纖毫畢現

?伍拾元：萬里長城在云霧中蜿蜒

?貳拾元：天壇祈年殿的藻井清晰可辨

?拾元：南京秦淮河畔商鋪林立

?伍元：北京前門車馬如流

?壹元：蘇州園林亭臺

?輔幣有5角、2角、1角，則是漁樵耕讀的民間生活圖景

人群頓時騷動。前排的米商佐藤低聲對同伴說：“這紙片能買米？我還是把銀判埋在后院穩妥。”但旁邊經營漆器的中村搖頭：“聽說在大明都用這個，兌換時百兩銀可兌百二十貫鈔呢！”

此時在城下町的“浪人茶屋”里，幾個舊武士正聚在昏暗的隔間。前御家人鈴木義憤填膺：“竟要收繳我們的刀幣！這是要斷絕武士之魂！”但落魄浪人高橋啜著劣酒苦笑：“去年一把永樂錢還能買三升米，現在要五把。或許。。。新朝能讓我們吃飽飯？”

茶屋外，公告欄前擠滿百姓。識字的人大聲念著布告，婦人阿菊擔憂地攥著錢袋：“孩子他爹在礦上做工，領的都是銅錢，可怎么好？”身旁的老農山田倒是豁達：“當年太閣改鑄慶長通寶時，咱們不也熬過來了？”

江戶城頭，日月龍旗在海風中獵獵作響。俞咨皋與盧象升并肩立于雉堞前，俯瞰著這座正在蛻變的海濱之城。遠處港口桅桿如林，那是從寧波駛來的運糧船隊；街巷間明軍巡邏隊的鐵靴聲與商販的叫賣聲交織；更遠處，被改作官署的幕府建筑外，排隊兌換新鈔的人群蜿蜒如長蛇。

俞咨皋與盧象升并肩立于城樓，遠眺著這座漸漸恢復秩序，卻暗流涌動的城市。

“遼國公，”俞咨皋輕嘆一聲，“說實話，攻城拔寨，血戰沙場，反倒覺得痛快。如今這治理之事，千頭萬緒，推行這紙幣，怕是要比攻破十座江戶城更費心力，遇到的軟釘子也不會少。”

盧象升目光掠過正在改建的町屋，那里工匠正在安裝大明樣式的格窗。“俞軍門可知陛下為何堅持推行寶鈔？”他輕聲道，“正統年間，倭寇以日本金銀為餌，誘沿海豪強與之貿易。如今我們控其金銀，如同扎緊錢袋。”他指向市井間新開的社學，“待那些唱《百家姓》的孩童長大，誰還會記得足利尊氏？”

暮色漸濃，第一批新鈔正在博多港的碼頭上流通。年輕商人島津勝仁謹慎地接過水手遞來的伍拾元紙幣，對著夕陽細看長城水印，終于將一捆倭刀搬上甲板。在京都二條城改作的學堂里，孩童們用生硬的官話跟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窗外，最后一批抵抗者躲藏在比叡山的密林中，望著山腳下燈火通明的歸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