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說不錯,殺手可以輕而易舉取了她的性命,她如此從容淡定,讓殺手著實好奇,索性在一旁坐下,手里的劍已出鞘,若她有個異動,就直接結果了性命。
不多時,馬車右側的樹梢搖曳,樹枝無風而動,一白影從樹梢躍下,長劍直指馬車之內的人。
見到來人,趙宛童勾起的嘴角放下,好戲方才開場,可她寧愿這場戲不是這般開場的,引來一個殺手,一個劍客,一人來殺她,一人沖著張貴。
那白影四肢纖細,功夫卻是極好,一劍劈開了馬車,馬兒受驚竄了出去,張貴狼狽不堪從車上滾落下來。
白影劍客蒙了面,他驚恐萬分,不管來人是誰,磕頭就拜,全然沒了往日作為司禮監太監的高傲。
“大人饒命,屬下沒有暴露行蹤,屬下還有用!”
白衣劍客細眉微皺,“無論如何,你今日都該死!”
張貴似乎察覺到什么,方才的慌亂蕩然無存,審視著面前的劍客,高傲抬手將碎發別上去,拍了拍衣袍端正坐著,眼神由驚恐變成了不屑。
“誰讓你來殺咱家的?趙宛童還是林闕?趙宛童怕是沒那個本事,林闕還真是好手段,要殺咱家,還裝模作樣擺個鴻門宴。”
劍客不與他多說,一劍刺下去,離他脖子不過分毫之遠時,一把匕首不知從何處飛過來,將劍彈開,只在他手臂上劃了道口子。
劍客察覺前方有人,未收劍,劍鋒一轉,直接刺入張貴胸膛,直到收劍那人才終于出來。
在張貴和那人驚詫的目光中,劍客轉身離開,白衣依舊不然纖塵。
張貴驚愕地盯著胸口的劍痕,鮮血噴涌而出,來人沒有理會他的傷口,沖著劍客追去,他已然明白,趴在地上不做掙扎。
林闕做事果然武斷,自己被遺棄了,那他也別想好過!
目光落在樹叢之后,一個瘦弱身影從里面爬出來,脖子上搭著一把長劍,受著威脅神色自若,甚至還悠閑地吃著蒸餅。
趙宛童?
張貴有些詫異,再看她身后之人,恍然大悟,原來布局的并非林闕,她竟然算計了林闕!
趙宛童看穿了他的想法,蹲在他手邊說道:“我本是打算用你的尸體換我阿姐的,不過看你這副模樣,我倒是可以考慮同你做個交易?!?/p>
張貴忍著胸口的劇痛,忍不住嗤笑,“你都自身難保了,有何籌碼同咱家做交易?”
婦人之見,可笑之極,自以為布了個局,把他引出來就絕頂聰明了,這樣的人他見多了,那宮里京城的哪個不是自詡聰明的?
趙宛童毫不在意,指著張貴胸口涌出的鮮血提醒他時間不多了。
“對你主子來說,你死便死了,無傷大雅,但你京郊的那處宅子難保了?!?/p>
張貴臉色一滯,沒料到她會提起這檔子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那些美人財物何處搜羅的,旁人不知,你難道不知嗎?”
張貴貪財好色,進了司禮監非但不收斂,還看上些不該看上的姑娘,若非他身后那位兜著,那處私宅早就蕩然無存。
“聽說你江州的女兒嫁人了?!?/p>
“趙宛童,你究竟要如何?”
在他入宮前有個女兒極其隱蔽,就算是錦衣衛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什么,這是他的軟肋,也是趙宛童交易的籌碼。
見他著急,趙宛童這才漫不經心說道:“我說了做場交易,那戶人家好像同你有些淵源,若是他們知曉自家的兒媳是你的女兒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