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寧深吸一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報告邊緣,“我們就這樣貿然去找裴琰……如果……如果這背后真的有什么陰謀,我們會不會害了他?”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趙昀清頭上。
他松開緊握方向盤的手,發現掌心全是冷汗。
“你說得對。”他低聲說,理智漸漸回籠,“我們甚至不知道是誰策劃了這一切,敵在明,我們在暗……也不知道趙一琛……”
“他是不是我們的孩子。”陳悠寧接上他的話,聲音顫抖,“如果……如果一琛也是我們的孩子呢?”
紅燈轉綠,趙昀清緩緩踩下油門,調轉車頭往家的方向駛去。
“我們需要先調查清楚。”他的聲音變得冷靜而克制,“二十年前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們兩個都沒有那段記憶?”
陳悠寧咬著嘴唇,淚水再次涌出,“可是……想到裴琰一個人承受了這么多,我就……”
“我知道。”趙昀清伸手握住妻子冰涼的手,“我也恨不得現在就告訴他真相。但如果這背后有什么危險,貿然相認可能會害了他……還有溫梨和孩子。”
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就那么輕易原諒他們。
提到溫梨的名字,陳悠寧的身體明顯一顫。
“你說得對。”她擦去眼淚,聲音漸漸堅定,“我們不能冒險。但是昀清,我們要從哪里開始查起?”
趙昀清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首先,我們要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裴琰說他五歲時目睹父母車禍,我們可以查二十年前的交通事故記錄”
他突然停住,眉頭緊鎖。
“怎么了?”陳悠寧緊張地問。
“一琛。”趙昀清緩緩道,“我們得先確定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知道……”
陳悠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是說……我們要先試探一琛?”
”必須這么做。”趙昀清的聲音里帶著痛苦卻堅決,“他要么是受害者……”
”要么就是知情者。”陳悠寧接上他的話,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車內陷入沉默,只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過了許久,陳悠寧才再次開口:
”那……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告訴裴琰真相?”她的聲音里滿是渴望和痛苦。
趙昀清握緊方向盤,“等我們查清真相,確保安全后第一時間就告訴他。我發誓,不會等太久。”
他轉頭看向妻子,發現她正凝視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淚水無聲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