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饑餓的味道（第2頁）

野狗受驚，嗚咽著后退了一步。

就在這瞬間的遲疑！陳默像一道閃電般撲上前，根本不顧骯臟和惡臭，也不顧野犬可能的反擊，一把從垃圾堆里搶過了那塊沾滿唾液和污穢的肉骨頭！

到手的食物被搶，那只強壯的野狗被徹底激怒了！它狂吠一聲，猛地朝陳默拿著骨頭的手咬來！

陳默反應極快，猛地縮回手，另一只手幾乎本能地摸向腰后的手槍！

但最終，他沒有拔槍。而是用空著的手，狠狠一拳砸向狗頭！

拳頭砸在堅硬的顱骨上，生疼。野狗吃痛，吠叫更加瘋狂，但似乎也被這股不要命的狠勁震懾住了，一時間不敢再上前。另一只狗則在一旁焦躁地徘徊。

陳默死死攥著那根骯臟的骨頭，眼神兇狠地瞪著兩只野狗，齜著牙，從喉嚨里發出持續的、威脅性的低吼，一步一步地向后退。

野狗最終沒有選擇繼續攻擊這個看起來比它們更瘋、更不要命的“兩腳獸”，悻悻地吠叫了幾聲，轉頭重新扎進垃圾堆尋找其他目標。

陳默一直退到垃圾堆邊緣的墻根下，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墻壁，才敢稍微放松。他劇烈地喘息著，渾身都在顫抖，汗水混合著垃圾的污水從額角滑落。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那根戰利品。

粘稠的污物，狗的唾液，腐爛的垃圾殘渣……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

沒有任何猶豫。

他伸出顫抖的手，用指甲摳掉最明顯的污物，然后張開嘴，像最原始的野獸一樣，用牙齒瘋狂地啃咬著那一點點連在骨頭上的、已經變了顏色的肉絲！咀嚼著，吞咽著！粗糙的肉纖維刮擦著喉嚨，那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腐臭和腥臊的味道沖擊著味蕾和神經，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但他強迫自己吞下去！一口，再一口！

直到把最后一點肉絲啃噬干凈，他甚至開始用力吮吸骨頭本身，試圖榨取最后一絲油脂和骨髓。

當再也吸吮不出任何東西時，他才無力地松開手，那根光溜溜的骨頭掉落在腳下的污水中。

他靠著墻壁滑坐在地上，胃里因為那點極少且污穢的“食物”而傳來一陣陣不適的痙攣。嘴里充滿了令人作嘔的味道。

但他活下來了。

至少，暫時，沒有被餓死。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沾滿黑黃色污垢和狗唾液的手，看著身上蹭到的垃圾污水。

尊嚴？早已被碾碎，混合著污物，被他吞進了肚子里。

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赤裸的生存欲望，在饑餓的火焰中，燃燒得更加冰冷，更加堅定。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這片巨大的垃圾場，掃過那些還在翻找的野狗，掃過遠處貧民窟密密麻麻的鐵皮屋頂。

眼神深處，某種東西徹底死去了。

而另一種更加堅硬、更加黑暗的東西，正在破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