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后,鼾聲再次隱約傳來。守衛(wèi)并沒有真正醒來。
陳默繼續(xù)用力。嘎吱……嘣!一聲極其輕微的脆響,一顆銹釘被撬斷了。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他耐心地將一塊木板徹底撬松,露出了一個足以讓他鉆進去的洞口。一股濃烈的煙草味和電子產品的塑料味混合著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
成功了!他心中一定,先將蛇皮袋塞進去,然后自己如同泥鰍般,悄無聲息地鉆入了倉庫內部。
里面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從破洞和門縫透入的極其微弱的光線,隱約勾勒出里面堆疊如山的箱子的輪廓。空氣污濁悶熱。
陳默沒有猶豫,時間寶貴。他摸出之前藏起來的、快要耗盡電量的廉價打火機。啪嗒一聲,微弱的火苗亮起,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區(qū)域,但足夠了。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呼吸微微一窒。
左邊堆著幾十個印著萬寶路、lm等商標的硬紙箱,是走私香煙。右邊則是更多的小型紙盒,上面印著各種智能手機的型號圖案,大多是三星和中低端品牌,很多盒子已經開封,顯然是二手或者來歷不明的贓機。角落里還有一些散裝的酒瓶、幾箱功能飲料,甚至還有幾臺舊筆記本電腦。
價值遠超他的想象!這哪里是一個小倉庫,這簡直是頌猜的一個小金庫!
狂喜只持續(xù)了零點一秒就被壓下。現在不是驚嘆的時候。他必須做出選擇。全部搬走是不可能的。他需要價值高、易脫手、便于攜帶的物品。
手機!智能手機是黑市的硬通貨,價值高,體積小。
香煙也可以拿一些,但相對笨重。
他迅速行動起來,目標明確。他打開那些手機紙盒,將里面的手機和充電器迅速掏出,塞進蛇皮袋。他專挑那些成色較新、型號較流行的。動作又快又輕,打火機的微弱火苗不停晃動,映照著他冰冷專注的側臉和快速移動的雙手。
蛇皮袋迅速變得沉重起來。大概裝了二十多部手機和配套充電器后,他感覺重量已經接近自己快速移動的極限了。他又快速撬開一箱香煙,抓了幾大條未開封的香煙塞進袋子里,既能填充空間,也是硬通貨。
打火機的金屬外殼已經開始發(fā)燙,火焰也變得不穩(wěn)定,隨時可能熄滅。
就在他拉上蛇皮袋的拉鏈,準備原路撤退時——
吱呀——
倉庫的正門突然傳來一聲響動!似乎是鎖被打開的聲音!
陳默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打火機立刻熄滅,他整個人匍匐下來,躲在一堆箱子后面,心臟第一次劇烈地撞擊著胸腔,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突發(fā)狀況帶來的高度警覺。
完了?被發(fā)現了?
是那個守衛(wèi)醒了?還是有人回來了?
門口傳來模糊的對話聲,是泰語。
一個聲音抱怨著:“……媽的,打完了?瘋狗哥讓我們回來拿點‘家伙’再過去,說水鬼那幫雜碎叫了更多人……”
另一個聲音嘟囔著,正是那個瞌睡守衛(wèi):“……這么快?里面黑乎乎的,等我找下燈開關……”
陳默的大腦飛速計算。兩個人!而且要進來了!如果被堵在里面,必死無疑!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撤退的洞口就在身后幾米處,但爬出去需要時間,而且會發(fā)出聲音。一旦他們打開燈……
腳步聲已經踏入倉庫內部,手電筒的光柱掃了進來!比他的打火機亮得多!
“開關在哪?這鬼地方……”守衛(wèi)的聲音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fā)!
陳默眼中寒光一閃。不能被動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