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明醫生?”巴頌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具有壓迫感。
“是…是我…你們…”
“跟我們走一趟,有個病人需要你處理。”巴頌打斷他,語氣不容拒絕。
“現…現在?不行!我…我還有事…而且出診很貴的…”宋啟明試圖拒絕,身體卻抖得更厲害了。
巴頌懶得廢話,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宋啟明的衣領,幾乎將他提離地面。濃烈的煞氣和血腥味撲面而來,讓宋啟明瞬間窒息,酒精帶來的那點勇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著,瘌痢狗,”巴頌的聲音如同惡鬼低語,他用了沙溢提供的關于宋啟明欠債的侮辱性綽號,“不是跟你商量。要么,你乖乖拿起你的藥和家伙,跟我們走,把事情辦漂亮了,這些…”他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疊剛才分到的、綠油油的美元現鈔,在宋啟明眼前晃了晃,“就是你的診金。足夠你還掉一部分債,還能瀟灑幾天。”
美元的綠色光芒瞬間刺痛了宋啟明的眼睛,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但巴頌的話還沒完:“要么,我們現在就給‘毒蛇幫’(沙溢提供的債主信息)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藏在這里,而且…”他的目光掃過藥架上那些受管制的藥品,“而且還在偷偷賣他們的‘貨’。”
宋啟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比看到槍還要恐懼。“毒蛇幫”那些放高利貸的手段,他想想就不寒而栗。
“我…我走!我跟你們走!別打電話!求求你們!”他幾乎是尖叫著答應下來,所有的僥幸和抵抗在金錢的誘惑和暴力的威脅下瞬間崩潰。
“聰明的選擇。”“灰狼”冷笑一聲,上前粗暴地將一個破舊的出診藥箱塞進宋啟明懷里,“把你最好的藥,尤其是抗生素、麻醉劑、手術器械,全都帶上!快!”
宋啟明手忙腳亂,幾乎是連滾爬爬地開始收拾東西,各種針劑、藥瓶、紗布、手術刀、鉗子…被他胡塞進藥箱里,手指因為恐懼和激動而不停顫抖。
幾分鐘后,宋啟明被“灰狼”和“毒刺”一左一右“攙扶著”,幾乎是腳不沾地地塞進了停在巷子口的車里。巴頌最后掃了一眼這個雜亂的小診所,關上了門。
車輛無聲地滑入夜色,向著邊境倉庫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宋啟明蜷縮在后座,抱著他的藥箱,如同受驚的鵪鶉,不敢多看身邊兇神惡煞的兩人一眼。他腦子里一片混亂,恐懼、對美元的渴望、對未知的擔憂交織在一起。
當他被帶進倉庫,聞到那濃烈的鐵銹、機油和隱約的血腥味時,腿肚子都在轉筋。尤其是看到那些持槍巡邏、眼神警惕的武裝人員時,他更是差點癱軟下去。
他被直接帶到了“醫療區”。
陳默就站在那里,如同區域的中心。他的目光落在宋啟明身上,那目光沒有任何情感,卻讓宋啟明感覺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從骨頭縫里往外冒寒氣。
“醫生?”陳默開口。
“是…是…”宋啟明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治好他。”陳默指了指屏風后的“鐵錘”,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用盡你的一切本事。他活,你拿錢走人。他廢,”陳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再次掃過宋啟明,“你就替他廢掉點東西。他死,你陪葬。”
簡單,直接,殘酷。
宋啟明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尿褲子。他毫不懷疑這個男人說的話。求生的本能和職業的習慣迫使他猛地撲到“鐵錘”床邊,顫抖著手打開藥箱,開始檢查傷口。
當他看到那嚴重感染的創口時,倒吸一口涼氣,作為醫生的本能暫時壓過了恐懼。
“嚴…嚴重感染…可能并發敗血癥…需要立刻清創引流,大劑量強效抗生素…還得看有沒有傷到主要神經和血管…”他語速極快,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麻利地準備器械和藥品,“酒…酒精燈…快!還有干凈的水!我需要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