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頌兄弟,不是我不幫忙…”沙溢的聲音帶著為難和謹慎,“這種時候…好的外科醫生都惜命得很…而且你要的這種,價格恐怕…”
“沙溢。”陳默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透過話筒直接鉆入沙溢的耳膜。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瞬間停滯了,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默…默哥?”沙溢的聲音明顯帶上了恐懼。陳默親自開口,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給你兩個小時。”陳默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要么,給我們一個名字、地址和必須請到他的理由。要么,你親自過來,治好我的人。如果他都廢了,”陳默頓了頓,聲音如同冰棱碎裂,“我覺得曼谷唐人街也不需要兩家處理‘不便聲張’傷勢的診所了。你選。”
沒有威脅的詞語,卻每一個字都是最致命的威脅。沙溢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或者辦砸了,這個如同修羅般的男人真的會讓自己和診所一起消失。
電話那頭傳來吞咽口水的聲音,然后是沙溢幾乎帶著哭腔的快速回應:“明…明白!默哥!我想起來了!有一個!有個叫宋啟明的,以前是曼谷私立醫院的外科一把刀,技術很好!但幾年前因為私下偷賣麻醉藥和杜冷丁給黑市,被醫院開了,執照也差點吊銷!現在自己在貧民窟邊上開了個黑診所,什么臟活都接,欠了一屁股賭債,給錢就干!只要錢給夠,或者嚇唬一下要把他賣藥的事捅給債主和高利貸,他肯定聽話!”
“地址。”陳默言簡意賅。
沙溢立刻報出了一個位于曼谷遠郊貧民窟附近的詳細地址,甚至還包括了宋啟明診所的作息習慣和他嗜賭怕債的詳細性格分析。
“記住,沙溢,你今天沒打過這個電話。”陳默最后說了一句,然后直接掛斷,將手機遞給巴頌,“處理掉。”
巴頌會意,用力將手機摔在地上,然后用軍靴狠狠碾碎,拾起碎片扔進了旁邊的廢油桶里。
“帶幾個人,‘請’這位宋醫生過來。”陳默下令,“注意方式,盡量‘客氣’點,但如果他不識抬舉,就用他自己的麻煩‘說服’他。我要活的、能干活的人。”
“明白!”巴頌眼中兇光一閃,立刻點了“灰狼”和“毒刺”的名字,三人迅速準備武器和車輛,如同獵豹般悄無聲息地駛出了倉庫據點。
……
曼谷遠郊,毗鄰巨大貧民窟的一條骯臟小巷盡頭,一塊寫著“宋氏診所”的歪斜牌子在昏暗的燈光下勉強可見。診所門面狹小,玻璃門上沾滿油污,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線。
已是深夜,診所里卻還亮著燈。一個穿著皺巴巴白大褂、頭發凌亂、眼袋深重的中年男人,正就著一盞昏暗的臺燈,哆哆嗦嗦地數著手里寥寥無幾的幾張泰銖鈔票。他正是宋啟明。昔日醫院里的意氣風發早已被生活的潦倒和賭債的壓迫消磨殆盡,只剩下焦慮和麻木。
數完錢,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嘴里喃喃咒罵著,顯然這點錢離償還高利貸的利息還差得遠。他拿起桌上一瓶廉價的威士忌,狠狠灌了一口,試圖用酒精麻痹神經。
就在這時,診所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
冷風瞬間灌入,吹得臺燈燈影搖曳。
宋啟明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想把手里的錢和酒瓶藏起來,以為是債主上門。
但當看清進來的是三個面色冷峻、渾身散發著剽悍氣息、眼神如同鷹隼般的陌生男子時(巴頌、“灰狼”、“毒刺”),他的恐懼瞬間達到了。尤其是看到對方鼓鼓囊囊的腰間和那雙仿佛沾過血的眼睛,他立刻意識到這比債主可怕得多。
“你…你們是誰?要干什么?我…我沒錢!”宋啟明聲音顫抖,下意識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藥架,瓶瓶罐罐發出一陣碰撞聲。
巴頌沒有說話,只是大步上前,目光如同掃描儀般迅速掃過這個狹小、雜亂卻擺放著不少手術器械和藥品的診所,微微點了點頭。
“灰狼”反手輕輕關上了診所門,甚至拉上了里面的插銷。“毒刺”則守在了窗口,警惕地注視著外面的動靜。
“宋啟明醫生?”巴頌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具有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