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說:“如無意外,應該是徹底離開?!彼蟹N直覺,任務不會讓他走回頭路了。
吳非吾比吳鎖愁冷靜多了,似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又或者是早就將“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這句話領悟透徹,他不怎么傷感,只問:“離開燕歸堂,你要去哪里?”
陸行舟說:“可能想先回一趟家,之后再看看去哪里吧。”
吳鎖愁問:“非走不可嗎?”
陸行舟點頭:“非走不可。”
吳鎖愁又問:“有原因嗎?”
陸行舟早就想好了理由:“在燕歸堂,我既不愿意成為內門弟子,失去再選擇他處的自由,又不甘心一直當外門弟子混日子,走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路。思來想去,我還是得離開燕歸堂。”
吳鎖愁接受了這個原因:“也對,你若是一直留在燕歸堂當外門弟子,只會被埋沒。走出去也好,走出去也好……只是跟你相處了這么久,你要離開,我會很不習慣。”
陸行舟忍住眼淚:“我也會不習慣,不過我相信,我們最后都會習慣的?!?/p>
吳非吾問:“什么時候走?”
陸行舟說:“還不確定,應該還要幾天吧,我還想跟你們一起多待幾日。”
吳非吾點頭:“你跟鄭兄說了嗎?”
陸行舟說:“還沒有?!?/p>
吳鎖愁說:“鄭兄再過幾日就得去勝寒派了,你若是想跟他說,這幾天就說吧。若是不想跟他說,也沒關系。”
陸行舟眉頭一緊:“他過幾日就要去勝寒派了?這么快?!彼嚾话l覺,他已經習慣了總是能見到鄭獨軒的日子。
陸行舟有想過對鄭獨軒不告而別,但那種想法出現得快,消失得更快。他雖然覺得跟鄭獨軒說這件事會更加困難,不過也不想就這么一走了之——跟逃跑似的。
鄭獨軒在去勝寒派前,又陪陸行舟練了兩天的劍,這天練完劍后,陸行舟覺得不能再拖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鄭獨軒:“我有話要與你說?!?/p>
鄭獨軒右眼皮一跳:“什么?”
要說正事的時候,陸行舟就錯開了目光:“我要退出燕歸堂了?!彼桓姨ь^,眼神半虛,視線也如浮萍。
少頃,陸行舟聽見鄭獨軒的聲音:“為什么?”
陸行舟將打好草稿的理由又說了一遍:“在燕歸堂,我既不愿意成為內門弟子,失去再選擇他處的自由,又不甘心一直當外門弟子混日子,走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路。我覺得我得離開這里,再好好想一想,我到底想做什么事。”
鄭獨軒盯著他的頭頂看:“真是這個原因嗎?”
陸行舟說:“是?!?/p>
鄭獨軒的聲音很溫和:“頭這么低做什么?你在緊張什么?”
陸行舟心虛地說:“我沒有緊張?!?/p>
“將頭抬起來,好好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