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有榮焉,不就是這樣的意思嗎?
對于陳博武的接近,苗連秋用的還是老方法,不主動也不拒絕。陳博武愿意跟著,那就讓他跟著好了,反正這完全不會影響苗連秋的生活,所以他不需要采取任何措施。
月虛派中的許多事情,苗連秋都是從陳博武的口中聽到的,有時他聽膩了那些事情,就跟陳博武說:“師弟,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事情。”
陳博武百思不解:“可是這些事情都跟你有關系啊。”怎么會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事情?
苗連秋說:“心無旁騖,才能把武功練好。知道那么多,對我又有什么好處呢。”
陳博武說:“師兄,可是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練武這件事。別的事,別的人,別人的看法,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你什么都不在乎,就意味著什么也得不到。你看,你身邊只有我這個朋友,你沒發現嗎?”
“有你這個朋友,不是已經夠了嗎?”苗連秋這么說,應該就是這么認為的,畢竟他不會為了討好陳博武而說出這種話。
陳博武很高興:“師兄,我居然是你唯一的朋友,我多么幸運啊。”
陳博武“師兄師兄”地喊了幾年,再冷漠的人也軟化了,何況苗連秋不是多么冷漠的人,多數時候他聽到陳博武的聲音,會覺得挺慶幸的,慶幸自己這樣的性子,在月虛派中竟然還能有一個不離不棄的朋友。
轉眼苗連秋就過了二十五歲,他在派內比武中奪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掌門的大兒子。
陳博武跑來問他:“師兄,比武的時候,你是不是沒出全力?”
“我盡力了。為何這么問?”
“可是上一年你很輕松就贏了少掌門,這一年怎么這么古怪。”
“少掌門進步飛快,有何稀奇?”
“大家都在說,你是為了討少掌門的歡心,故意讓他。”
“沒有這回事。師弟,你別聽風就是雨了。”
“哎呀,大家都這么說,我也沒辦法不聽,聽多了就感覺是真的了。”
苗連秋無奈笑笑:“你不是快要成親了么?怎么還像個小孩那樣。”
陳博武撓了撓頭:“成不成親,跟聽不聽閑言,也沒什么關系啦。”
陳博武成親之后,依舊住在月虛派中,依舊成日跟在苗連秋的身邊。其實背地里也有很多人笑陳博武,說苗連秋其實看不起他,但他就是厚著臉皮湊到別人面前。苗連秋那樣的人,又不會直接把鄙夷掛在臉上,掛在口中,所以陳博武什么都不知道,以為自己得到了苗連秋的重視,還在那洋洋得意。
陳博武也聽過那些風言風語,但他聽過就算了,他不認為苗連秋是他們口中那樣的人,但是聽到的次數越來越多,陳博武漸漸也有些懷疑了。他試著減少找苗連秋的頻率,然后很挫敗地發現,他的刻意疏遠對苗連秋毫無影響,苗連秋照常起居練武,看起來甚至沒發現身邊少了個喋喋不休的影子。
難道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
苗連秋其實根本不在意他這個朋友,陳博武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陳博武再去找苗連秋的時候,苗連秋什么也沒說,沒問他為什么這些日子來得少了。陳博武的心漸漸冷下來。
那年的秋天,赟州一帶盜匪猖獗,月虛派派出不少弟子下山剿匪,苗連秋和陳博武被分到了一隊,苗連秋是隊長。
那日,苗連秋帶著師弟們殺進匪寨中心,重傷土匪的幾位頭目,剩下的嘍啰自知實力不濟,怕丟了性命,通通跪下來束手就擒,苗連秋讓師弟們將人五花大綁,送去官府。他環顧一周,發現人群中少了陳博武。
苗連秋怕陳博武是被土匪纏住了,他施展輕功到處找人,最后在半山腰處找到了陳博武。
但眼前的狀況卻超出了苗連秋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