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獨軒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陸行舟盯著窗外的梅花,假裝不知道鄭獨軒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摩挲。鄭獨軒忽然嘆了一聲,輕得像夢,他筆直凝視陸行舟:“我原以為……”
話說到一半,便停了。
陸行舟順著他的話:“原以為什么?”
鄭獨軒撫了撫他額前的亂發:“沒什么。”
窗外傳來鳥叫的聲音,鄭獨軒站起來:“人帶回來了,你想親自問他嗎?”
陸行舟眨眨眼睛,覺得很疲倦:“算了,你問吧,問完告訴我結果……不管理由為何,不必傷他。”
“如果他想你死,也不必傷他?”
“想我死的人有過很多,我計較不過來了。我只想知道為什么。”
“好。”鄭獨軒出去了。
陸行舟翻了個身,鄭獨軒在的時候那種壓迫感總算消失了。其實他不害怕鄭獨軒,可不知為何,在鄭獨軒面前,他總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他看了會月亮,心想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好不容易提起精神來好好過元宵,又遇上些中毒的破事,真可恨。他想著想著,又睡著了,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鄭獨軒給他準備了洗漱的水、墊肚的粥以及熬好的藥,陸行舟收拾好自己,才問:“問清楚了嗎?”
“清楚了。”
“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糖里有毒。”
陸行舟一臉懵:“啊?”
“意思就是,想害人的不是他,是糖販子。然后我便讓人查了下,發現他沒說謊,那糖販子的生活過得很不如意,便想讓世人都過得不如意,所以他在糖里下毒,誰吃著誰倒霉。”
陸行舟說:“所以,送糖給我的那人是好心辦壞事了。”
“對。他嚇得不輕,已經走了,恐怕以后再也不敢買糖了。”
“那糖販子呢,你找他麻煩了嗎?”
“沒有,他被官府抓了。”
“這么快?”
“嗯,吃了糖之后中毒的人不少。”
陸行舟說:“幸好他沒有下致命的毒,不然我們這些倒霉蛋就一命嗚呼了。”
鄭獨軒冷笑道:“不過是個懦夫。”
陸行舟贊同:“確實。”自己過得不如意,如果是因為被人害了,那就直接去找當事人啊,害他們這些無辜的人算什么本事?連“冤有頭債有主”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愚蠢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