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竟良使出了“冬催老”劍法,以手肘和手腕帶動劍勢,轉瞬便出了十幾劍,其中有三劍刺中了刀客的肩部、胸部和腹部。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刀客是故意讓他擊中這些部位的,因為刀客身上穿了盔甲,溫竟良這幾劍根本傷不到他,看來,刀客是有備而來,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陸行舟看得心驚膽戰,他不知這刀客跟溫竟良有什么恩怨,但能跟溫竟良不對付的人,幾乎不可能是個好人。再看刀客的架勢,這一戰必是不死不休的,刀客拚了一條命,就算溫竟良能打贏,身上肯定也會掛彩。
陸行舟這時很恨自己失去了內力,如果他的琵琶骨沒有被穿透,便不用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在乎的人陷入生死決戰,他能做的只有懸著心。
他太沒用。
這種只能躲起來的無力感,像水一樣沉靜地漫過了陸行舟的鼻梁,讓他覺得透不上氣。縮頭烏龜,他想到了這四個字,從前的他也不強大,但也未有過這樣的時候,悍不畏死的陸行舟是什么時候消失的?是從失去特權的那一刻,還是接受現實的那一天。
刀客的刀法有其獨特之處,刀像是他的第三條手臂,跟他的身體配合得渾然天成,他揮舞刀時總能迅速地掃中溫竟良的劍,除去那些砍在盔甲上的劍,他不必費心防備。他本不是溫竟良的對手,但穿著這身盔甲占了不少的優勢,因此二人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刀劍的劇烈碰撞和推拉發出刺耳的聲音,內力傾注于劍鋒刀尖之上,鼓動起層層綿綿的劍浪。溫竟良知道對方的內力不如自己,換在平時,在單打獨斗的情況下,他也不屑于用內力壓人,因為他自信能用對方的長處戰勝對方。但今日身邊還有個失去武功的陸行舟,他不想將戰線拖得太長,所以他以靜制動,逼迫刀客只能跟他拚內功。
不久,刀客的劣勢便顯現出來。
溫竟良的劍上伏了他的九成內力,威力不容小覷,刀客不敢硬拚,只好在疾步后退的同時用上“纏”字訣,試圖化解劍上的威力,很快他就被逼到了樹林的邊緣。
陸行舟看到這里,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幾年不見,溫竟良的武功比他想得還要好,看場上的局勢,他不必擔心溫竟良會受重傷了。雖然如此,但陸行舟絲毫沒有松懈,他一直抓著劍,萬一出現了什么意外,他會立刻做出反應。
正當陸行舟聚精會神之時,一塊布從背后伸出,猛地捂在他的口鼻處。陸行舟愕然變色,雖然什么也聞不到,但他下意識覺得這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他一邊甩頭想要掙脫,同時右手腕一擰,手中的劍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往身后刺去。他的反應很快,可麻藥的起效時間更快,還沒等他的劍刺中來人,整個人便軟了下來,撲通倒地。
第225章冰釋前嫌-3
在清醒過來的那一刻,陸行舟幾乎是馬上就意識到,他脖子上貼了一把劍。
冰冷的劍帶著讓人膽寒發豎的氣息,一股讓人窒息的壓力裹挾著他,這把劍貼得太緊了,他甚至不敢有吞咽的動作,否則這把劍恐怕會直接割破他的喉結。他的背挨著一棵樹,雙手往后被繩索捆住,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不妙,可除了一動不動之外,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陸行舟斜著眼鏡,打量這把奪命劍的主人——那是一個豹頭環眼,面相兇狠的男人。他不認識。
男人開口了:“你是溫竟良的弟子?”
陸行舟心念一動,莫非他和那刀客是一伙的?
“說話!”男人的劍貼得更緊了,陸行舟的脖頸和這把劍之間甚至容不下一根發絲。
剛睜眼時的驚駭蕩然無存,此刻陸行舟反而無所畏懼:“你想拿我要挾師父?”
男人哼道:“居然真是他的弟子。”
陸行舟說:“我沒有武功,又被你綁了手腳,你不必這般防備我,大可把劍放下。”
男人手腕一翻,竟真的把劍收了回去:“你是溫竟良的弟子,怎會沒有功夫?”看來,他早已趁陸行舟昏迷時,檢查過他的丹田內力了。
陸行舟張嘴便是一頓胡說:“我雖是他的弟子,但拜師還沒兩天,正從粗淺的輕功開始學起。我跟他認識不久,感情不深,你若是想拿我要挾他,恐怕要失望了。”他猜想男人沒看出他的經脈受損,所以才會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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