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琴沒有了解,以門外漢的角度來說,我覺得很好聽?!?/p>
“但我覺得還不夠。”
“哪里不夠?”
“哪里都不夠。”
陸行舟問:“你想彈出怎樣的琴聲?”
“我想彈出能讓人落淚的琴聲?!?/p>
“實(shí)不相瞞,我方才也想落淚,但我忍住了?!?/p>
“你能忍住,這就說明還不夠?!泵贤⒂駥Υ藨延心撤N執(zhí)念,“我想彈出能讓人無法控制淚水的琴聲?!?/p>
陸行舟偏過頭去:“一定要哭嗎?笑不好嗎?”
孟廷玉說:“對有些人來說,笑太簡單了,對另一些人來說,笑太難了。我想……還是哭泣好。”
陸行舟沉默須臾,轉(zhuǎn)了話鋒:“孟公子,你接下來要去哪?”
“我要去津州?!?/p>
“那我們不同路了?!比羰琼樎?,陸行舟還想送他一程。
“就算同路,也不能同行?!?/p>
陸行舟笑了聲:“瞧我這記性,忘了你方才所說?!?/p>
“我也該走了。”孟廷玉閑閑站身,“陸公子,高山流水,后會有期。”
陸行舟進(jìn)了關(guān)州城后,便直奔石頭陂,將晏疏星幫他修復(fù)經(jīng)脈一事告訴了宿淡月。
宿淡月的神情看不出悲喜,她望著陸行舟:“能被我和他都醫(yī)治過的人,少之又少,以后你也算一個了。”
“我很榮幸?!标懶兄塾杂种梗霝殛淌栊钦f幾句話,又覺得這對宿淡月不公平。
宿淡月看穿了他:“晏疏星跟你講了那件事,是嗎?”
陸行舟點(diǎn)頭。
“不必替他說好話?!彼薜律⒙恍?,笑意不到眼底,“他這些年都沒有來見過我,跟我原不原諒他沒有關(guān)系,只是因?yàn)樗恢睕]有原諒自己。那是他心中的結(jié),不是我的?!?/p>
“那,恕我冒犯……神醫(yī)原諒他了嗎?”
“我不知道。也許只有等他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彼薜?lián)u搖頭,“不說他了,你把手伸出來,我探探脈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