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我是有些擔心,怕是有人找你尋仇,你可能躲起來了,也可能受傷了。”江湖人嘛,這種事絲毫不稀奇,單信又問:“你和那名姑娘的矛盾解決了嗎?”
陸行舟欣然一笑:“解決了。但他不是姑娘。”
單信面露詫異,又說了一遍“原來如此”。
陸行舟恨不得昭告天下:“我今天來畫畫,他還很舍不得我呢,差點就不讓我來了。”
單信:“……”
陸行舟撓了撓下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誰問他了嘛?根本無人在意。他清了清嗓子,假裝一點也不尷尬:“好了,不說閑話了,繼續教我畫人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陸行舟垂頭喪氣的,并不怎么開心。
寧歸柏一直在給他剝蝦,都放進陸行舟的碗里,陸行舟埋頭苦吃,沒留意到一整盤油爆蝦都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等陸行舟吃飽之后,寧歸柏才問:“發生了什么?”
陸行舟的頭更低了:“我畫不好人,尤其畫不好頭發和眼睛。”
寧歸柏很不熟練地安慰他:“只是因為你學的時間太短了。”
“不是的。”陸行舟搖頭,“我剛開始畫花的時候,根本沒有那么差勁。我畫頭發像打結的毛線,我畫眼睛像一鍋燒糊了的菜,這真的太糟糕了。”
而且這不是隨時可以放下的興趣,因為他已經立志要通過手上的畫筆,記住父母的容貌。他不想讓別人幫他完成這件事,他只能靠自己,不說畫得有多好,至少不能變成抽象的喜劇畫吧。
寧歸柏絞盡腦汁,試圖再想些理由去安慰陸行舟,但他還沒想出來,陸行舟便捶了下自己的腿。
“我一定要學會畫頭發和眼睛。”陸行舟的眼里忽地騰起火焰,他現在已經不會被什么裹挾,他不想做的事情大可完全不做,但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好,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他什么難關沒見過,區區畫畫怎么能擊倒他?就拿練武這件事來說,他一開始只是一個馬步都扎不穩的少年,現在他卻能飛簷走壁,他不可能就這么認輸,火焰燒得更旺,陸行舟的自信并不盲目:“再多練習一段日子,我不可能畫不好。”
寧歸柏靜靜地望著陸行舟,移不開目光。
也許陸行舟沒有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向上的精神,這種精神偶爾會被別的情緒壓下去,可它永遠不會消失。如果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絕渡逢舟的時刻,那么對陸行舟來說,他沒那么需要外界的力量,他就是他自己的“舟”。
忙著練習畫人像的時候,陸行舟抽空做了些別的事,這晚他讓寧歸柏攤開手,將一疊紙張放在他的掌心。
寧歸柏沒有第一時間看,他問:“這是什么?”
“我寫了些東西,送給你。你自己看吧。”陸行舟有些羞澀,什么“東西”?那就是情書。
陸行舟又說:“我昨晚夢見你了,夢里有蟬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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