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莘看扶桑那白皙的右臉頰上很快浮現出紅印子,她斂起笑,那一雙極為秀美的黛眉輕輕蹙起:“扶桑,你這又是在做什么?”
“是婢子逾矩自作主張允了妙菱回避。婢子有罪,請二少夫人責罰!”
說話的時候,扶桑再次抬手,要第二次掌摑自己。
只是這次,她的手卻被人穩穩抓住。
扶桑驚愕仰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裴頌謹走了過來,此刻他站在扶桑面前,一手鉗固著她的手腕,那雙疏冷的鳳眼微垂,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扶桑。
“二爺這是做什么?”
楚莘說話的時候,人已經從床榻上下來,幾步行到這一站一跪的兩人跟前,目光來回落在兩人身上,那雙桃花眼里隱隱流轉出幾分幽色。
扶桑只覺得手腕上驟痛,很快一股巨大的拉拽力迫使她從地上起來。
下一刻,扶桑的下顎就被裴頌謹那指節修長的手攥住。
她被迫與裴頌謹面對面。
裴頌謹很高,扶桑站著卻也只到對方肩膀往上一些,她只能被動地抬頭。
在一時愕然望進對方那雙冷沉的鳳眼之中時,扶桑幾乎瞬間就感覺裴頌謹那冰冷的視線,順著兩人對視那一刻,鉆入她眼中,侵入周身,只覺讓人遍體生寒。
可裴頌謹那張俊美的面容上分明還漾著一抹笑。
就連開口的聲音里都透著笑意:“她這臉上要是再添上一個巴掌印,明日怕是要腫得不能看了,我總不能讓夫人不帶上親信丫鬟獨自去應對我那厲害嫡母。”
楚莘微微一愣,很快臉上笑容便舒展開來:“也是,我陪嫁帶來的兩個貼身丫鬟,妙菱鬧肚子明日必然是不成事了,扶桑自然是要隨我明日一同去見婆母的,只是,二爺不該與我同去么?”
“我一向體弱,能順利‘洞房’讓他們安心已然不易,明日不去敬茶閉門歇息,這在裴府里,沒有人會覺得蹊蹺。”
裴頌謹語氣淡淡,目光依舊看著扶桑:“聽清楚主子的吩咐了么?”
哪里還有不清楚的!
扶桑垂著眉眼,恭敬道:“婢子謹記主子們吩咐。”
她的話語聲一落,裴頌謹就松開了手,聲音寡淡:“我且去沐浴,你好好服侍二少夫人。”
扶桑落地的視野里,看著那雙織金錦云頭履很快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