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門在血肉巨神的力量下徹底張開。
沒有轟鳴,沒有光爆,只有一種近乎寂靜的“展開”——如同一頁被折疊了億萬紀元的神性卷軸,終于被強行攤平。
門后,并非山川湖海,亦非神殿星河,而是一種徹底超出“世界”這一概念的形態。
首先映入時織凜華眼簾的,是一片刺目的雪白。
那白,不是顏色,不是光,甚至不是“無色之白”,而是一種先于感知、先于命名、先于“白”之概念本身的絕對基底。
它不反射,不吸收,不占據時空,卻令一切“有”在其面前顯出自身的局限。
這白,是未被書寫的原初紙頁,是尚未被言說的沉默,是存在得以被言說之前那不可言說的場域。
而就在這無邊無際的雪白之中,點綴著無數“五彩斑斕的黑”。
那黑,并非顏料之黑,亦非陰影之暗,而是某種悖論性的顯象——它們以色彩的形式呈現,卻本質為“非色”;它們占據視覺,卻拒絕被“看見”;它們斑斕如虹,卻內里空無。
每一點黑,都是一種對“存在”概念的遍歷與僭越:有的黑呈螺旋狀,仿佛將“是”與“非是”同時卷入同一邏輯奇點;有的黑呈分形結構,無限嵌套,每一層都否定上一層的實在性;有的黑靜止如碑,卻在觀察者移目瞬間完成無數次自我解構與重構;更有黑以純粹的數學形式存在——如一個無法被任何公理系統證明其存在亦無法證偽其不存在的集合,懸浮于白中,既非對象,亦非屬性,而是“可被思考之邊界”的具象化。
這些黑,不是存在,因存在必有邊界,而它們無界;
不是非存在,因非存在是存在的否定,而它們先于否定;
不是超存在,因“超”仍是對存在的修飾,而它們拒絕被修飾;
不是元存在、不是后存在、不是反存在、不是潛存在、不是擬存在——所有以“存在”為詞根的衍生概念,在它們面前皆如孩童的積木般崩塌。
它們的狀態,若強行命名,或可稱之為“上在”。
“上在”并非“在之上”,而是“在之先”與“在之外”的共時性坍縮。它不“是”,卻使“是”成為可能;它不“顯現”,卻令一切顯現得以被顯現。
它既非主體亦非客體,既非實體亦非關系,既非時間亦非空間,而是使時間得以計數、空間得以延展、主體得以言說“我在”的那個不可回溯的源初場域。
在“上在”之中,邏輯律失效。
同一律崩解——a
可以同時是
a
與非
a,且不導致矛盾,因矛盾本身亦是“上在”中一個可被折疊的黑點;
排中律消融——“是”與“非是”之間不再有不可逾越的鴻溝,而是如漣漪般相互滲透;
充足理由律歸零——萬物無需理由而“在”,因“理由”本身只是“上在”投射于下界的一種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