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童話的終點（第1頁）

時織凜華穿過城市，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的腳步落在熟悉的街道盡頭，最終停在一扇由活體藤蔓編織而成的大門前。

門無聲地向內(nèi)舒展，如同呼吸。

門內(nèi)是一處莊園——坐落于地球，卻毫無塵世痕跡。

整座建筑仿佛從大地自然生長而出：墻體是銀白樹干盤繞而成，屋頂覆蓋著會隨日光變色的苔蘚鱗片，窗框由柔韌的月光柳枝彎折定型，透出內(nèi)部流動的微光。

庭院中沒有石板路，只有由發(fā)光菌絲鋪就的小徑，蜿蜒穿過一片低語的花叢——那些花朵并非靜止，而是隨著微風(fēng)輕輕轉(zhuǎn)向來者，如同在致意。

這里沒有鐵藝、沒有磚石、沒有人工切割的直線。

一切皆曲，皆柔，皆與生命同頻。

連空氣都帶著林間晨露與樹脂清香，仿佛這片土地被悄悄從某座遠(yuǎn)古精靈圣林移植而來，安放在喧囂人間的一隅。

而花園中央，艾蕾希爾薇婭正蹲在花圃邊，手指輕輕撥弄著一株星輝蘭的葉片。

那花葉邊緣泛著淡藍(lán)熒光，隨她指尖觸碰微微顫動，似在回應(yīng)。

她穿著一件由光絲織就的長裙，衣料隨動作流轉(zhuǎn)出林影般的紋路，發(fā)間別著一枚活著的水晶蝶，雙翼緩慢開合，灑下細(xì)碎光塵。

“我早該想到了。”時織凜華輕輕說道，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投入靜湖，“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艾蕾希爾薇婭沒有抬頭，只是將一片枯葉摘下，放在掌心看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小時候不是和我說想要守護(hù)一切的力量嗎？”

她終于站起身，轉(zhuǎn)身望向時織凜華，目光平靜如初。

“當(dāng)意識沒有任何保護(hù)措施，在以太海中穿梭，很大概率會湮滅，但有很小的概率幸存下來，而幸存下來的意識，則會獲得以太海的賜福——就像是諸神賜福凡人一樣。你所認(rèn)為的所謂的穿越者的‘金手指’，就是這么個東西。”

時織凜華站在原地，風(fēng)吹起她的衣角。

“所以我的能力是以太海賜福的嗎？”她問。

“是，也不是。”艾蕾希爾薇婭答道，語氣柔和卻不容置疑，“你應(yīng)該也想起來了，你不止穿越過一次，從進(jìn)入那決斗場開始，你便穿越到了其他大界，接著又在不同的大界之中來回穿越，最后，這里，地球，是你穿越的最后一站。最后你通過這里，穿越回去，再次回到?jīng)Q斗場，帶著你所希望的力量。”

時織凜華閉了閉眼。

無數(shù)碎片般的記憶涌上心頭：陌生的戰(zhàn)場、異族的語言、從未見過的星空、一次次從嬰兒重新長大……每一次都像一場無夢的沉睡，醒來時已是全新人生，唯有本能深處殘留著某種執(zhí)念。

“是的。”她睜開眼，聲音低沉，“除了從地球穿越回去之外，每一次穿越我都沒有攜帶任何記憶，就像是輪回轉(zhuǎn)世一樣。”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艾蕾希爾薇婭臉上，“而你……似乎在我的每一‘世’，都在撫養(yǎng)我，指引我。”

她忽然苦笑了一下：“按理來說，我應(yīng)該向你一樣溫柔的，我的母親們都很溫柔，但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