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余化龍,見過太師、魯老將軍,見過諸位將軍。”余化龍上前躬身行禮,目光掃過陣列整齊的士兵,心里的疑團更重了。
聞仲頷首回禮,開門見山:“佘將軍,大王收到急報,說崇侯虎舊部在北境蠢蠢欲動,東伯侯、南伯侯更是聯軍來犯,揚言要取潼關。大王特命我等前來支援。”
余化龍一愣,隨即露出滿臉驚訝:“太師說笑了?末將駐守潼關這些時日,北境雖偶有小股流寇,卻從未見崇侯虎舊部集結,更別提東、南二侯聯軍——這半月來,潼關內外太平得很,末將從未收到任何軍情急報啊。”
聞仲眉頭瞬間鎖緊,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朝歌傳來了假消息?他看向魯雄,見老將軍也一臉錯愕,顯然與他想到了一處。
“這……”吉立剛要開口,卻被聞仲抬手止住。
余化龍見聞仲神色凝重,連忙緩和語氣:“太師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不管消息真假,先進城歇息再說。末將已備下薄酒,正好為大軍接風。”
聞仲沉了沉氣,壓下心頭的疑慮:“有勞佘將軍。”
城門緩緩打開,聞仲帶著親衛隨余化龍進城。街道兩旁的百姓見有幾位將軍進來,雖有些好奇,卻并無驚慌之色——顯然正如余化龍所說,潼關確實安穩。聞仲目光掃過街邊的貨攤,見商販們照常叫賣,孩童們追著嬉戲,更覺事有蹊蹺。
“佘將軍,”聞仲忽然開口,“這半月來,可有朝歌來的信使?”
“有過兩位,”余化龍回想道,“都是送來些糧草調度的文書,并未提及軍情。哦對了,三天前倒是有個自稱來自朝歌的游醫,在城里擺了兩天攤子,昨日才離開。”
聞仲腳步一頓,與魯雄交換了個眼神——游醫?這時候來潼關的游醫?
“那游醫可有異常?”
“看著倒平常,”余化龍道,“只是賣的藥比別家貴些,聽說是從南邊帶來的‘稀罕藥材’。”
說話間已到將軍府,余化龍引著眾人入內。剛落座,聞仲便對吉立使了個眼色,吉立會意,悄然退了出去——他得立刻讓人去查那游醫的去向,還要快馬加鞭回朝歌核實消息。
余化龍親自為聞仲斟上茶:“太師,不管那消息是真是假,您能來,末將心里踏實。這潼關雖看著太平,可地處要沖,誰知道暗處藏著什么心思呢。”
聞仲端起茶盞,卻沒喝,目光落在窗外——潼關的天很藍,云很淡,可他心里那團疑云,卻越來越重。若真是假消息,是誰在背后搗鬼?是那些諸侯的詭計,還是朝歌內部出了問題?
魯雄咳嗽一聲,打破沉默:“佘將軍,先讓弟兄們安頓下來,派些人去城外警戒。不管真假,小心些總沒錯。”
“老將軍說的是。”余化龍立刻吩咐余達,“去,給大軍安排營房,再讓伙房多備些熱食,夜里加派三倍崗哨!”
聞仲說到大軍就駐扎城外就行,不必進城。
聞仲看著余達匆匆離去的背影,指尖在茶盞邊緣輕輕摩挲。他知道,這潼關的太平,恐怕只是表象。而那道真假難辨的軍情,像一根引線,已經悄然點燃,至于引線的另一頭連著什么,他還不知道。但他明白,自己必須盡快找到答案。
茶盞里的熱氣漸漸散去,露出清澈的茶湯,映出聞仲凝重的臉。窗外的風穿過庭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吹得廊下的燈籠輕輕搖晃,像在預示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