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江水關的“虛張鼓”（第1頁）

姬滿湊近輿圖，指著黑石隘的位置：“公子說得是！如今鄧九公的信使已在來西岐求援的路上，聞仲若派兵去救，潼關的防務便會空虛；若不救，鄧九公麾下的三萬兵馬怕是要全軍覆沒，朝歌的兵力又要折損一分。”

“他沒得選。”伯邑考指尖點在潼關，“聞仲視鄧九公為左膀右臂，絕不會坐視不理。他若分兵去救黑石隘，我便讓蘇護將軍從汜水關出兵，直逼朝歌近郊——聞仲首尾不能相顧，這敗局，已定了。”

帳外傳來風卷軍旗的獵獵聲，伯邑考走到帳口，望著遠處操練的士兵。陽光灑在他們的甲胄上，泛著冷冽的光，像無數把蓄勢待發的利刃。他知道，聞仲這一敗，不僅是兵力的折損，更是朝歌人心的動搖——連這位輔佐殷商六代的老太師都開始吃敗仗，那暴虐的紂王，又能撐多久？

“傳令下去，”伯邑考轉身對姬滿道，“讓蘇護將軍做好準備，待黑石隘那邊傳來捷報，便按原計劃行動。另外，給杜康將軍送封信，告訴他不必急于求成，穩住陣腳，便是最大的勝利。”

姬滿領命而去，帳內只剩下伯邑考與那幅攤開的輿圖。他伸手撫過黑石隘的位置，仿佛能看到那里正上演的廝殺。聞仲啊聞仲，你總說“天命在商”，卻不知天命從不在哪家哪姓，而在民心向背。這一次，你輸的不是兵法，是民心。

江水關下，閏方的軍隊已列陣完畢。士兵們舉著歪歪扭扭的旗幟，鼓聲敲得時快時慢，喊殺聲里還夾雜著幾句罵娘，活像一群沒經過訓練的烏合之眾。

關樓上，聞仲派來的守將果然嗤笑出聲：“就這貨色也敢來攻城？傳我令，弓箭手準備，等他們靠近了再射，別浪費箭矢。”

城下，閏方躲在盾牌后，對副將低聲道：“再罵狠點，把他激怒，讓他開門迎戰才好。”

副將領命，扯開嗓子吼：“聞仲的走狗！縮在城里當烏龜，是不是不敢出來？”

這話果然奏效，守將氣得臉色鐵青，拔劍怒喝：“開門！老子去會會這群雜碎！”

城門“吱呀”打開，騎兵魚貫而出。閏方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笑，悄悄打了個手勢。陣后的士兵立刻扛著云梯往后退，前排的人則假裝慌亂地轉身就跑，把后背露給了敵軍。

“追！”守將一馬當先，根本沒察覺，自己已把大半兵力帶出了關。

江水關的城墻在暮色里泛著青灰色，像一條趴在江畔的老龍。關下的空地上，閏方的軍隊列成松散的陣形，旗幟歪歪扭扭地插在地上，有的還沾著泥點，被風一吹東倒西歪。鼓手打鼓的節奏忽快忽慢，時而重錘砸得震天響，時而輕敲得像蚊子哼，喊殺聲里混著“他娘的”“快點沖”之類的粗話，活脫脫一群剛從田埂里拉來的農夫，連握兵器的姿勢都透著生澀。

關樓上，聞仲派來的守將馬忠正斜倚著垛口，手里把玩著一枚青銅箭鏃。他瞇眼瞧著城下那亂糟糟的陣仗，忽然“嗤”地笑出聲，聲音在空曠的城樓上蕩開：“就這破爛貨色，也敢來攻江水關？傳我令，弓箭手都給我精神點，等他們爬到護城河邊上再射——省著點箭矢，別給這群雜碎浪費了好鐵。”

身后的親兵憋著笑應道：“將軍說得是！看他們那樣子，怕是連云梯都扛不穩。”

城下，閏方縮在一面掉了漆的盾牌后，頭盔歪在一邊，露出半張沾著灰的臉。他側耳聽著城樓上的動靜，對身旁的副將王奎低聲道：“罵得再狠點，往聞仲身上扯，把那姓馬的激怒了，讓他敢出關迎戰才好。”

王奎是個大嗓門，扯開嗓子就吼：“城上的龜孫子聽著！聞仲那老東西派個廢物來守關，是怕了爺爺們吧？縮在城里當縮頭烏龜，有種的就出來單挑！別在上面裝大爺！”

這話剛落，又有幾個士兵跟著起哄：“聞仲的走狗！拿著紂王的俸祿，欺負老百姓能耐，見了真刀真槍就慫了！”“馬忠你個軟蛋，是不是昨晚被婆娘榨干了力氣，連城門都開不動？”

關樓上的馬忠原本還帶著戲謔的笑，聽到“聞仲的走狗”“軟蛋”幾個字，臉色“唰”地就青了。他猛地直起身，腰間的佩劍“噌”地出鞘，劍刃在暮色里閃著寒光：“反了！反了這群雜碎！開門！老子今日非要把這群嘴賤的東西砍成肉泥，給他們長長記性！”

親兵想勸：“將軍，他們看著像是誘敵……”

“誘個屁！”馬忠一腳踹開身邊的盾牌，“就這烏合之眾，老子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傳令下去，騎兵營跟我出關，其余人守城，看我怎么活捉那帶頭的！”

厚重的城門“吱呀——”作響，緩緩向內打開，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暮色里格外刺耳。三百騎兵魚貫而出，馬蹄踏在碎石地上，揚起一陣塵土，馬忠一馬當先，銀槍直指閏方的陣形：“雜碎們，爺爺來了！”

城下的閏方看著騎兵沖出城門，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眼角的皺紋里藏著算計。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往后打了個手勢——那是約定好的信號。

陣后的士兵們立刻扛著云梯往后退，腳步踉蹌，像是慌了神；前排的步兵則“哎呀”一聲，假裝被騎兵的氣勢嚇破了膽，紛紛轉身就跑，連兵器都扔了不少，把后背結結實實地露給了敵軍。

“哈哈，一群廢物！追！”馬忠見狀，更是得意忘形，拍馬直追，根本沒留意到關門口的兵力已隨著他的沖鋒減少了大半，更沒察覺退走的“潰兵”正沿著護城河的死角，悄悄往兩側的密林里鉆。

馬蹄聲越來越遠，揚起的塵土遮住了關樓上的視線。馬忠一門心思要追上那些“逃兵”，卻不知自己身后的江水關，已像個被掏走了內核的空殼，正等著閏方埋下的后手，輕輕一推就塌。

潼關聞太師說到魯老將軍潼關交給你與余化龍將軍了，如今江水關有難我先帶兵前去支援。魯老將軍說到太師不必但心潼關，你去江水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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