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伯侯的青甲營已摸到潼關西北角,士兵們背著云梯,手里攥著藥粉包。“潑!”隨著松伯侯一聲令下,藥粉被撒進護城河,順著水流往關內飄去。
半個時辰后,城樓上的守軍開始打哈欠,站著都能晃悠。“不對勁……”一個老兵揉著眼睛,剛想說什么,就一頭栽倒在地。
“上云梯!”松伯侯一聲令下,青甲營如蟻附墻,幾乎沒遇到阻攔就登上了城樓。守將昏昏沉沉地拔劍,剛舉起就被松伯侯一腳踹倒,捆了個結實。
“燒!”松伯侯指著糧草庫的方向,火光再次亮起時,他讓人把醒酒湯潑在幾個守軍臉上,“回去告訴聞仲,這關,我們替他守了。”
松伯侯踩著城磚上的青苔,一步步走上潼關城樓。青甲營的士兵正將昏迷的守軍拖到角落,甲胄碰撞聲里混著此起彼伏的鼾聲——那迷魂草的藥力比預想中更烈,連最警醒的哨兵都歪在箭垛旁,嘴角還掛著口水。
“將軍,糧草庫那邊已經動手了。”副將捧著個繳獲的頭盔跑上來,盔檐上還沾著藥粉,“弟兄們說,聞仲存的糧草夠吃半年,這下一把火燒干凈,看他還怎么守。”
松伯侯沒接話,只是俯身撿起那老兵掉在地上的矛。矛桿被磨得光滑,顯然是用了多年的舊物。他想起年輕時跟著先主征戰,那時的商軍雖也嚴明,卻透著股悍勇,不像如今,連守關都得靠城墻和箭矢。
“把醒酒湯再熱些。”他把矛靠在箭垛上,“這幾個老兵留著有用,別讓藥勁過了傷了腦子。”
護城河的水還在緩緩流淌,帶著藥粉的腥氣漫進關內。松伯侯望著關內的街巷,多數人家還亮著燈,顯然沒察覺城頭已換了旗號。他忽然對副將道:“讓弟兄們把青甲營的旗插得高些,再敲三通鼓——告訴城里百姓,咱們是來破聞仲的鐵關,不是來屠城的。”
鼓聲“咚咚”響起時,糧草庫的火光已映紅了半邊天。濃煙卷著火星往上竄,把云層都染成了橘色。幾個被潑了醒酒湯的守軍漸漸睜眼,看到青甲營的旗幟,嚇得剛要喊,就被松伯侯按住肩膀。
“別怕。”松伯侯的聲音很穩,“聞仲把你們當棋子,困在這關里當擺設。如今關破了,你們若愿降,便隨我守關;若想走,我給你們路引和盤纏。”
那老兵愣了愣,看著城下漸漸亮起的青甲營火把,又看了看糧草庫的方向,忽然嘆了口氣:“聞太師總說咱們是大商的基石,可這基石,早被他磨得沒了棱角。”他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我降。”
其余幾個守軍面面相覷,也跟著扔了兵器。松伯侯讓人給他們松綁,又遞過干糧:“去,幫著叫醒其他弟兄,就說新主不殺降兵。”
副將在一旁低聲道:“將軍,要不要派人去接應陳總兵?他的黑騎營按約定該到了。”
“不必。”松伯侯望著關外的官道,“聞仲此刻定在調兵回防,陳總兵的騎兵正好給他添亂。咱們守好這城樓,等盟主的令就行。”
正說著,城下傳來馬蹄聲。青甲營的哨兵在垛口喊道:“是陳總兵的黑騎營!”
松伯侯探頭望去,果然見一隊騎兵卷著煙塵奔來,領頭的陳江舉著長槍,甲胄上還沾著血漬。“松伯侯,我來晚了!”陳江翻身下馬,大步上城,“聞仲的中軍被我沖散了,那老狐貍正帶著殘兵往野風關跑,被鄂順他們堵了個正著!”
“好!”松伯侯撫掌大笑,“這下,他的鐵三角是徹底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