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全忠眼睛一亮:“老先生妙計!末將這就去安排,保證讓崖口變成火龍窟!”
松芋看著三人一到便有章法,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忙令親兵備上熱茶:“三位一路勞頓,先歇息片刻?我已讓人備了些干糧……”
“歇息個啥!”張飛早已按捺不住,提著蛇矛便往外走,“俺去看看城防!讓弟兄們把滾石都堆得高高的,等妖獸來了,就給它們開葷!”
蘇全忠也拱手道:“我去點驗兵馬,與松伯侯的守軍磨合陣形,免得明日戰時手忙腳亂。”
帳內很快只剩姜子牙與松芋。姜子牙端起茶盞,看著窗外城樓上往來巡邏的士兵,忽然道:“松伯侯,可曾備下黑狗血與桃木箭?”
松芋一愣:“倒是備了些,只是不知老先生要用這個……”
“申公豹的術士多修陰術,最懼陽剛之物。”姜子牙呷了口茶,眼底閃過一絲銳光,“把黑狗血涂在箭簇上,桃木箭插在城頭四角,能破他們的迷魂陣與傀儡術。再讓將士們多曬曬太陽,陽氣足了,邪祟自退。”
松芋這才恍然,忙令親兵去傳令。此時關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名斥候連滾帶爬沖進帳:“報!城西發現大批妖獸聚集,看模樣,像是要……要攻城!”
姜子牙放下茶盞,起身道:“來得正好,先讓他們嘗嘗咱們的手段。”他對松芋道,“請松伯侯傳令,讓城樓上的術士退到第二道防線,換上弓箭手,箭簇都涂上黑狗血。”
張飛與蘇全忠聞訊已趕到城樓,見關外曠野上,數百頭青面獠牙的山魈正嗷嗷叫著往城下沖,身后還有幾只背生雙翼的飛虎低空盤旋,利爪閃著寒光。
“放箭!”張飛一聲令下,城樓上的弓箭手齊發,涂了黑狗血的箭矢如密雨般落下,山魈被射中后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身上冒出黑煙,滾在地上抽搐不止。
飛虎見狀俯沖而下,利爪直撲城頭。蘇全忠早有準備,令士兵拋出帶倒鉤的鐵鏈,纏住一頭飛虎的翅膀,猛地往回一拽,那飛虎便重重摔在城下,發出一聲哀鳴。
姜子牙站在城樓中央,拂塵輕揮,口中念念有詞。只見城頭四角的桃木箭忽然亮起紅光,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住潼關,那些試圖靠近的妖獸撞上屏障,頓時像被烈火灼燒,紛紛后退。
“好!”城樓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連日來的壓抑一掃而空。張飛哈哈大笑,丈八蛇矛指向關外:“申公豹!有本事盡管來!俺老張在這兒等著!”
關外的妖獸見討不到便宜,漸漸退去。松芋望著姜子牙的背影,忽然明白——這桿素色道袍,才是比二十萬兵馬更堅實的屏障。他轉頭看向西方,那里塵煙再起,比昨日更近了些。
明日,便是真正的硬仗了。但此刻的潼關城頭,士兵們正擦拭著兵器,將滾石堆得更高,黑狗血與火油的氣味混著晨光,釀出一股同仇敵愾的烈氣。
暮色像塊浸了墨的絨布,緩緩蓋住潼關的城樓。申公豹的大軍在關外列開陣勢,三千術士身披法衣,手中符紙在殘陽下泛著詭異的光;八千妖獸伏在陣前,吐著舌頭的山魈、扇動翅膀的飛虎、鱗甲閃著冷光的巨蟒,將曠野染成一片猙獰的暗色調。
申公豹立于一輛玄色戰車之上,道袍上繡著繁復的云紋,卻掩不住眼底的戾氣。他抬頭望向城樓,見姜子牙正站在垛口旁,青牛拴在身后的柱上,拂塵垂在身側,便揚聲笑道:“師兄,幾日不見,別來無恙?”
他的聲音裹著一絲妖力,穿透暮色,清晰地傳到城頭:“當年在昆侖山,你我師兄弟論道,你便從未贏過我。如今你守著這孤城,身邊不過些凡夫俗子,何苦呢?不如開了城門投我,我在大王面前為你美言幾句,保你封侯拜相,不比在西岐當這空頭謀士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