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上前一步,天眼金光鎖住申公豹:“你殘害無辜,已入魔道,今日便廢了你的修為,讓你永世不得再害人!”
雷震子收起黃金棍,走到血煞池邊,見百姓還有氣息,忙對慈航道人喊道:“快用甘露救他們!”
慈航道人這才回過神,忙將玉凈瓶中的甘露盡數倒入池中,原本昏迷的百姓漸漸睜開眼,臉上的血污在甘露中褪去,露出原本的面容——其中竟有幾個是當年在潼關種桃的老農。
“是……是聞太師種的那些桃樹!”有老農認出雷震子,虛弱地指向烽火臺方向,“申公豹把桃林燒了,用樹根埋在血煞池底……說是能聚陰煞……”
雷震子聞言大怒,正欲再教訓申公豹,卻被楊戩攔住:“他已被陣法反噬,修為盡廢,交由伯邑考處置便是。”
此時,潼關城內傳來震天的喊殺聲——伯邑考與張飛已帶著百姓從地道沖出,正與申公豹的殘兵廝殺。娜扎站在八卦臺上望去,見百姓們舉著鋤頭、扁擔,竟比士兵們還要勇猛,忍不住笑道:“這才是最厲害的陣法。”
雷震子展開翅膀,金翅掃過殘破的陣臺,將碎石掃到一旁:“申公豹到死都不明白,他守的是妖法邪陣,咱們守的是人心。”
楊戩收起三尖兩刃刀,天眼望向漸亮的東方:“天快亮了,該讓潼關的百姓看看,沒有邪陣的日子,是什么模樣。”
血煞池中的血已褪成清水,池底的桃樹根竟抽出了嫩綠的新芽,在晨光中輕輕搖晃。慈航道人望著新芽,忽然笑道:“聞仲在城外種的桃,怕是要順著根,長到這城里來了。”
遠處,伯邑考正帶著百姓清理戰場,炊煙從街巷中升起,混著晨霧飄向城頭。申公豹癱在地上,望著那縷炊煙,眼中第一次露出茫然——他窮盡心力布下的絕陣,終究沒能擋住人間的煙火氣。
雷震子的金翅劃破晨霧時,申公豹正趴在血煞池邊咳血。他看著池底抽出的桃芽,忽然笑出聲,笑聲嘶啞得像被踩碎的枯木:“連草木都要跟我作對……”
“不是作對,是你擋了它們的路。”楊戩收起三尖兩刃刀,額上天眼的金光漸斂,映得池底的清水泛著粼粼波光。那些剛醒的百姓互相攙扶著站起來,有個老漢顫巍巍地摸向桃芽,指尖剛觸到嫩綠的葉瓣,就見周圍的泥土里紛紛冒出細根,像喝醉了酒似的往池外爬。
“這是……聞太師種的桃根?”老漢瞪大了眼,“那年他說這桃樹種下去,根能扎到城磚縫里,我還笑他吹牛……”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咔嚓”聲響,竟是烽火臺的斷墻被頂開道裂縫,鉆出條碗口粗的桃根,根須上沾著新鮮的泥土,徑直往血煞池這邊延伸。娜扎搭箭的手頓住了,看著那些根須在晨光里舒展,像無數只手,輕輕托住池邊的百姓。
申公豹的臉在陰影里抽搐著:“妖術……這也是妖術!”
“這叫人心。”伯邑考的聲音從城門方向傳來,他肩上扛著個受傷的孩童,身后跟著張飛和一群舉著農具的百姓。張飛手里還攥著半截桃枝,枝上竟開了朵粉白的花,“剛才巷子里的桃樹都活了,斷枝插在土里就冒新芽,你說邪門不邪門?”
孩童從伯邑考肩上探出頭,指著申公豹:“就是他!燒了我們的桃林,還把我娘推進池子里……”
申公豹猛地抬頭,眼里迸出兇光,卻被雷震子一腳踩住后背。金翅掃過他的臉,帶起的風卷著桃瓣,落了他滿臉:“當年聞仲在時,總說你練的法術太急,根扎得淺。你偏不信,非要用精血催陣,如今被根須纏住,也算報應。”
池底的桃芽越長越快,轉眼間抽出枝條,順著池壁往上爬,將申公豹困在中央。那些枝條上很快綴滿花苞,晨露順著花瓣滾落,滴在他手背上,竟燙得他縮回手——那露水落在地上,立刻長出片青草,草葉間還開著星星點點的小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