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鏡玄沒有仁慈,伸出手掌,一尊神態威嚴的青衫儒生法相就此浮現,天地間浮現數百道纖細金線,伴隨著儒生掌心按下,在煙邪眉心掠過,斬切,虛空破碎,湖水里響起噗通一聲。
熾日灼心,這位兼修邪術的長生齋逆徒被金線斬開眉心,神魂俱滅,直挺挺墜入煙云湖中。
無數鯉魚躍起。
……
……
苔嶺山道,馬蹄如雷。
一匹駿馬踩踏泥濘,快如疾矢,駿馬馬背之上,低伏著一道黑衣身影。
那身影戴著斗笠,遮去面容,渾身佩戴著大量符箓,幾乎和駿馬融為一體,在彎曲山道之間疾馳——
忽然。
駿馬悲鳴一聲,踩到一塊凸起碎石,側翻摔倒。
“唔!”
馬背之上的黑衣男人悶哼一聲,并未被這猝不及防的意外擊倒,單手撐地,韌性極好地彈射而出,平穩落在地上。他并沒有急著去攙扶摔倒在地的駿馬,而是伸手摸向腰間,直至按住劍柄,才稍稍放心。
苔嶺一如既往地死寂。
沒有聲音。
黑衣男人卻如驚弓之鳥,不斷環視,他放開了自己神念,籠罩了方圓百丈。
確認沒有活人,確認只是意外,在那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去接近駿馬。
只是手掌剛剛探出。
“嗖!”
一道極其輕微的破空聲響起,一枚石子不知從何飛出,唰一聲打在他手背之處。
“……誰?!”
元繼謨猛地收手,他驟然站起身子,望向兩側空空蕩蕩的密林。
神念范圍內,依舊是空無一物。
他咬了咬牙。
幾乎是一剎,元繼謨便做出了決策,他直接放棄這匹快馬,準備轉頭逃入林中,只不過下一刻他便驟然踩地,再次猛地止住身子。
元繼謨倒吸一口冷氣。
他瞳孔豎成一道細線,瞳仁倒映著一縷極其纖細的金光。
不知何時,一把極其刺目的金燦飛劍,懸停在自己腦后,此刻劍尖正對著眉心。布下此劍之人,仿佛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做出這般逃離決策……倘若不是自己反應夠快,剛剛那一下撞上飛劍,便會當場暴斃。
“……沉疴?”
元繼謨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只用了一瞬。
他便認出了這把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