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認出了這把飛劍。
“元大人。”
“這么急著走啊?”
與此同時,密林中響起一道略顯揶揄的從容聲音。
一襲黑衫,早就坐在林梢枝頭,雙手輕輕按壓,風吹葉動,黑衫也隨之飄搖。
砰一聲。
黑衫年輕人落在地上,隨意揮了揮衣袖,那金劍轉瞬間化為一道流光,極其聽話地懸停回到主人肩頭。
此刻站在元繼謨面前的。
正是摘下【眾生相】,以本尊面容示人的謝玄衣。
“謝玄衣……”
元繼謨斗笠下的面容極其僵硬。
有些人愿意留在皇城,留一個體面。
但很顯然。
他不是這樣的人。
在仁壽宮訊令失去聯系之后,他便做了兩手準備,留下瑄烏以及皇城司心腹,便是為了拖延北郡世家,以及隨時可能趕到皇城的“后援”。元繼謨知道有多少人憎惡痛恨自己,所以他逃命之時,甚至不敢動用【傳送符陣】,大褚皇城的每一座【符陣】都可以清查到精準錨點。
通過【符陣】逃命,看似可以逃到很遠的地方。
實際上對元繼謨這樣“仇人滿天下”的情況并不適用,一旦他踏入【符陣】,只會導致更快被鎖定!
于是他一人一騎,未曾告訴任何親信,渾身貼滿屏氣符箓,直接離開皇城,沿偏僻無人的苔嶺路線北上……在他計劃中,逃出苔嶺,便算是大功告成,只要逃出大褚,便是重獲新生。
既可以跨過衢江拜入離國門下,還可以從橫渡北海投靠妖國。
只可惜。
這一步棋被半途截斷。
“你怎么……”
元繼謨咬牙看著眼前年輕人,他不明白謝玄衣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想問,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謝玄衣背負雙手,淡然一笑:“我說是巧合……你信么?”
“巧合?”
元繼謨眼中浮現譏諷。
他這條逃命路線,未曾告訴任何人。
姓謝的從大穗劍宮趕過來,怎么也不可能出現在苔嶺——
不過。
既然已經碰面,如何得知,便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