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白壓下心底的擔憂,當即悲憤高呼:“土木其形,竊吾民之酒牲,固無以名;
土木其智,竊吾君之祿位,如何可儀!”
圍在周既白身邊的不少士子,心有悲憤,聽聞此詩,悲憤之情再難壓制,便跟著周既白一同吟唱。
“祿位頎頎,酒牲甚微,神之饗也,孰云其非?”
聲音漸大,傳到王西炎等人的耳中。
想到陳硯今日在高臺上的大無畏,以及那聲聲呼喊,不禁悲從中來,與他人一同吟唱。
“視吾之碑,知斯文之孔悲!
坐旃廈,累纊被,不知農人之辛苦;
耳嫻弦匏,口飫膻腥,不知戰卒之艱危?!?/p>
聲音越傳越遠,凡傳過去,便有士子隨之一同高吟,聲音越來越大,竟傳出去兩條街。
前方的士子被這股悲情所感,聲音越發大,兵卒們絲毫不顧士子們的呼喊,只大聲道:“避讓!所有人避讓!”
兵卒們疾步跑來,將那些高聲吟唱的士子們往兩邊推。
與之前不同,此時的士子們只看到兵卒們前來,就自發退讓兩邊,目送著早已昏迷的陳三元被人背著疾步離去。
他們心中悲憤,聲音便越發大,震得這附近幾條街的百姓紛紛扭頭看過來,想要探尋究竟發生什么事。
高臺之下,周既白待此詩吟完,便立刻再從頭開始。
待到吟唱第二遍時,士子們的聲音仿若要響徹寰宇。
他雙眼通紅,拼盡全力呼喊,心中卻暗暗催促陳老虎:快些,再快些……
寒風中,他的臉上多了些冰涼,一摸,是融了一半的雪。
原來天空下起了雪。
雪起先頗小,不過須臾便如仙人在天空撒鹽粒,砸在臉上極疼。
他雙手扣緊,手背青筋突起,指節盡數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