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雪比上次更大,落在身上竟也久久不化。
陳硯每邁出一步都覺得格外艱難。
一頂轎子停在陳硯面前,轎夫們偷偷用袖口擦著汗水,轎簾被撥開,露出里面披著狐裘的高二公子。
高二公子露出笑意,正要開口與陳硯說什么,就見陳硯繞過他的轎子直接離開。
高二公子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沉聲道:“跟上去!”
剛歇下來的轎夫趕忙又將轎子抬起來,快步去追趕陳硯。
陳硯走得速度不快,很快又被轎子攔住了去路。
陳得壽皺起眉頭,拉了陳硯一把,道:“這人不對勁。”
高二公子“哦?”一聲,問道:“何以見得?”
陳得壽道:“大冬天還帶把扇子,能是正常人?”
他活了快三十年,還沒見過大冬天扇風的,這不是腦子有毛病嗎?
高二公子剛剛揚起來的笑容再次僵住,瞥了眼大獄,嗤笑一聲:“既如此舍不得大獄,干脆和他們一同住進去就是,何必還出來?”
陳硯撩起眼皮看他,見到他臉上的得意,陳硯便知周榮的事和高家脫不了干系。
“高家已經落魄到連飯都吃不起了嗎,竟還要高二公子到處抓耗子。”
高二公子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這陳硯竟敢罵他是狗。
高二公子冷笑:“嘴皮子再厲害又如何,在權勢面前,你那些小伎倆一文不值。”
此前他與陳硯交手好幾回,都是小打小鬧。
這陳硯就算占了些便宜,也動不了高家的根本,而高家只要出手,就能致使周家徹底覆滅。
陳硯仗的不就是周家的勢?
在高家面前,周榮簡直不堪一擊。
而他陳硯,也絲毫無力反抗。
若非高家如今在風口浪尖上,而東陽府士子均知陳硯與高家的種種,他直接就將陳家給收拾了,又何必繞圈子去對付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