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連陸老夫人都瞞不住就更瞞不了虞相那邊。
虞相乃門下省最高長官侍中,原該稱他為虞侍中,不過他右相的身份更尊貴,是以眾人更習慣稱其虞相。
至于消息怎么傳進他耳中的,說來話長,上至圣上,下至三省六部的詔書新令無一不要門下省審核,虞相否決的東西就一定會打回去再議,包括皇上的政令。
坐在這個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想獻媚于他,自然也會格外關注虞府的事,譬如虞家的五娘最近同陸家七郎定親。
陸宜洲的菱洲調令很快被有心人說給虞相。
沒過多久,虞老夫人也得知。
一無所知的虞蘭芝當晚就被召進元香堂。
虞老夫人厲聲質問她是否在大昭寺做下失禮之舉。
蒼天可鑒,她性子急也不是天天急,不分場合急啊,好端端的為何要對陸宜洲失禮?
大聲吼兩句算失禮的話,他不也吼過她?還莫名其妙抓她的手。
“祖母,孫女一直謹遵您的教誨,不曾違背,是不是陸七郎說我壞話?”虞蘭芝不解地問。
“還用說?只看行動就知你不中用!”虞老夫人怒其不爭,瞪著她,“有人發現他即將調任菱洲。好端端去那么遠的地方,豈不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去就去唄。”虞蘭芝相
信祖母所言之事,只是沒明白這點子小事有何嚴重的。
簡直皇帝不急,急死個太監,虞老夫人氣得腦仁兒疼,怒斥道:“你就干看著他調去菱洲?把你晾個兩年,兩年后誰還記得你!將來你嫁過去受盡冷落,而他紅顏在側,可莫要悔恨。”
能嫁都算好的,怕只怕兩年后陸七郎反悔。
可陸七郎不去菱洲也不耽誤沒相中她的。祖母不是早就清楚,否則怎會又是美婢又是學規矩討好,卑微至此……
虞蘭芝慢吞吞道:“祖母息怒,孫女目前的身份急也沒用,也不敢在此事上指指點點,說多了興許適得其反呢。”
擦了擦眼角,她聲情并茂道:“孫女幼時曾得高人一卦,卦象遠水近木,不然孫女必會紅顏薄命,此事二房上下皆知,想來是要應驗了,孫女和陸七郎實在緣淺。”
陸宜洲的名字帶水。
“閉嘴!”虞老夫人大驚失色,沉聲警告,“什么遠水近木,這種鬼話休要再提。你與陸府的親事不單是你一個人的事,但凡出一點意外,莫怪我丑話說在前面,我不介意真讓你薄命。”
祖母的神情冰冷,語氣沒有一絲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