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蘭芝連忙伸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宜洲走出茶室,也不要人服侍,兀自穿上錦靴,掃了掃衣袖,整一整衣冠,拔腿就要離開。
虞蘭芝和春櫻慌慌張張追了出來。
“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就是咱倆吧,都清楚怎么回事,沒必要太當真,應(yīng)付過去就是了。我祖母的人剛剛離開,你要是,要是……”
要是出去亂說話,她就慘了。
陸宜洲背對著她,一直沒動靜。
把她嚇個半死,才慢悠悠轉(zhuǎn)過身,朗聲笑道:“我又沒其他意思,你才別多想,本來我就想走,你且留步。”
一張臉上掛著稀松平常的表情,無所謂又驕傲。
虞蘭芝松了口氣。
“放手啊。”陸宜洲用眼神點了點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
“對不住對不住,我給忘了。”虞蘭芝趕緊松開。
陸宜洲像點著火似的,步眨眼沖出水榭。
不管怎樣,未婚夫回到洛京,虞蘭芝的日子肉眼可見好過起來。
祖母也不再強求她日日立規(guī)矩。
據(jù)聞梁元序又高升一步,被加封為“知制誥”,意味著當宰相在參政閣議事時,他有權(quán)旁聽,并參與大小機要的記錄和擬定,相當于踏進王朝最頂端的權(quán)力中心,未來的宰相苗子。
為此梁夫人走路都要飄起來,可謂是容光煥發(fā),借著為嫡次女辦及笄禮的理由廣發(fā)邀請函,出盡風頭。
虞二夫人命虞蘭芝在家念書,自己單獨赴宴,回來時眉開眼笑,往羅漢床一歪,“知制誥又怎樣,我們七郎可是軍機營從四品指揮僉事,才貌家世哪一樣不頂尖,我呀忍了好一會才沒去謝她當年拒婚之恩。”
說完捂著帕子咯咯笑。
全然忘了自己當初是最不看好陸宜洲的人。
虞侍郎攏著手恭維道:“你多聰慧識大體,怎會說那種掃興的話。七郎的好咱們自己明白就成。”
虞蘭芝淡淡覷了眼志得意滿的爹娘,要不直接告訴他們自己不想和陸七郎成親?
那,然后呢?
趨利避害乃人之本性,虞蘭芝也不例外,想到違逆祖母的下場——失去現(xiàn)在擁有的自由和未來的前途。
當即瑟瑟發(fā)抖。
除了失去,她極大可能再也得不到更好的姻緣。
還有被嫁給舅舅家辭表哥的危險。
雖說辭表哥不敢欺負她,見天兒哄著她奉承她,可一想到去年初秋目睹的一幕,她就覺得好惡心,好討厭。
昏暗的庫房,沒有一絲風,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酒氣,辭表哥按著他的貼身婢女,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嘴里還說著:芝表妹,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懂的黃毛丫頭,我那都是哄著她玩呢,誰說我認真了?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