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一把竹笛,便是方才觸碰她的硬物。
并未用手直接接觸陌生娘子的身體。
虞蘭芝點點頭,沒放在心上,雙方錯身而過。
走了數(shù)十步,凌厲的卑然人道:“冒失!你沒發(fā)現(xiàn)那位小娘子身后一直有人?看衣著定是洛京貴族,周圍至少六名護衛(wèi),我們不能再橫生枝節(jié)。”
“通加知罪,還請主上息怒。”
當時他確實感受到兩道鋒利的視線。
若有所思打量著他和主上,就像貓兒打量老鼠,但很快又追隨小娘子而去。
“方才那個卑然人說了什么?”陸宜洲走到虞蘭芝身邊。
有他站在身畔,鬧市似乎就沒那么擁擠,比仆婢更有安全感。虞蘭芝眼波一轉(zhuǎn),任由他靠近,隨口回:“道歉而已,竹笛不小心碰到我?!?/p>
陸宜洲不再追問,同她停在一處小攤前撈金魚,那些魚兒還沒小指大,回去能不能活都是問題,她卻越撈越起勁。
游逛半個時辰,仆婢身上已然掛滿她買的戰(zhàn)利品。
陸宜洲答應虞二夫人亥正前送她回府,就哄著她先去畫舫樓船賞月,不僅有名伶彈唱更有牡丹煙花。
沒想到陸宜洲的妹妹們也在,招呼虞蘭芝登樓玩耍。
笙歌正濃。
卻說那廂兩名卑然人推開客棧房間的門,昏暗寂靜,幾縷月光穿過窗欞灑了一地。
窗前一名年輕男子披著淡淡月色背身而立,宛如青山負雪。
二人上前垂首問安。
半炷香后,年輕人低首走出房間,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下,腳步無聲,匆匆消失于夜色。
房間內(nèi),兩名卑然人怒目圓睜,七竅流血,xiong口還豎著一把竹笛,貫穿了身體。
笙歌再起,無人在意的角落多了兩具尸體。
妹妹們笑著走到水晶簾外。
虞蘭芝也想湊熱鬧,瞥見陸宜洲的眼神,似乎有話要說。
“我們聊聊。”陸宜洲難得對她嚴肅,“我知道姓田的媽媽總是盯著你,讓你不自在,這才帶你出府?!?/p>
虞蘭芝慢慢落座。
大昭寺游玩和水榭品茶,令陸宜洲飽受挫折,慎重思考數(shù)日,感覺有必要面對面坐下詳談。
“田媽媽不在,其他人又離得遠,關(guān)于咱倆的婚事,你有意見大可直說,我擔保不會傳出去。”陸宜洲淡淡道。
虞蘭芝猛然嗆了口茶,咳咳咳,面紅耳赤看向他。“我的意見?”
“對?!标懸酥蘧o抿住唇。
“你知道的,我在長輩跟前沒什么話語權(quán),不會有人在意我說的話?!彼龕灺暤?。
陸宜洲右手攥著拳,搭在桌上,好半天,才輕輕扯了下嘴角,“我明白了,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