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追了出去。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整個房子瞬間陷入了死寂。
只剩下我一個人,狼狽地坐在地上,身上的燙傷還在持續地發出劇痛。
我能感覺到水泡在繼續增大,有幾個已經撐大到破裂,組織液混著血水往外滲。衣服粘在傷口上,每一次呼吸帶來的起伏都會牽動傷處,疼得我倒吸冷氣。
餐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氣,那些精心準備的海鮮大餐現在看起來格外諷刺。生日蛋糕孤零零地擺在桌子中央,上面插著的蠟燭已經融化了一半,蠟油滴在奶油上,看起來像是在流淚。
這就是我的生日,我的十二歲生日。沒有祝福,沒有關懷,只有無盡的冷漠和傷害。
我掙扎著爬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撕裂傷口。汗水流進眼睛里,刺得我睜不開眼。我扶著墻,一步一步地挪到洗手間,打開冷水龍頭,讓冰涼的水流沖在燙傷的部位上。
“嘶——“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冷水接觸到燙傷部位的瞬間痛得讓我幾乎要暈過去。但我知道,必須要給皮膚降溫,否則燙傷會繼續加深。
我咬著牙,強忍著疼痛讓冷水持續沖洗傷口。
水流帶走了表面的熱量,但深層的灼痛感依舊揮之不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間里待了多久。
直到感覺傷口的溫度稍微降下來了,我才關掉水龍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嘴唇因為疼痛而緊緊抿著。
我需要去醫院,這種程度的燙傷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會留下疤痕甚至影響以后抬手。但是家里沒有人,爸媽和姐姐都陪著周哲去醫院了,沒有人會帶我去。
我翻出醫藥箱,里面只有一些簡單的創可貼和消炎藥,對于這種大面積的燙傷根本沒有用。無奈之下,我只能換了一件寬松的衣服,盡量不讓布料接觸到傷口,然后一個人慢慢地走出了家門。
夜色已經深了,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燈昏黃的光線灑在地面上,拉長了我孤單的影子。每走一步,身上的傷口都在抗議,但我沒有別的選擇。
社區診所離家不遠,平時走路只需要十分鐘。但這一次,這短短的路程對我來說卻像是一場馬拉松。我走走停停,好幾次都差點因為疼痛而跌倒。
終于,我看到了診所亮著的燈光。推開門的時候,值班的醫生正在整理病歷。他抬起頭看到我的樣子,立刻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