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浮起一絲擔憂:“三夫人言重了。柳家遭此無妄之災,本縣主亦是深感惋惜。這個緊要關頭,怎么不見大夫人出來主持大局?”
“大嫂潛心禮佛多年,家中大小事務如今都是二嫂在管理。她身子骨也比尋常人弱些,所以一直深居簡出?!?/p>
柳三夫人含糊其辭,她推了一把柳二夫人,示意她趕緊一塊把縣主請走。
柳二夫人回過神來,開口道:“縣主,就讓三弟妹招待您吧,家中變故,妾身心系夫君,先行告退了?!?/p>
見晏逐星點頭,她趕忙帶著丫鬟去打聽自家夫君的情況。
柳三夫人:“……”
她分明是讓二嫂和她一塊應付令嘉縣主,怎么二嫂扔下她就跑了?
晏逐星仿佛沒看到柳三夫人臉上的為難,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本縣主聽說柳大夫人溫婉賢淑,德才兼備,是難得的大家閨秀。本縣主仰慕已久?!?/p>
她放下茶盞,笑容更盛,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今日既已到了府上,又恰逢柳家多事之秋。柳大夫人想必心中更是煎熬憂慮。本縣主既然知曉了,豈有不去探望寬慰一番的道理?”
她輕輕巧巧幾句話,便將“探病”和“寬慰”這頂合情合理又充滿人情味的大帽子扣了下來,堵得柳三夫人啞口無言。
“大嫂許久不見外人,恐怕……”柳三夫人正想再找借口搪塞,就被晏逐星打斷了。
“三夫人不必擔憂?!标讨鹦瞧鹕砝砹死砣柜铡?/p>
“本縣主探望片刻即走,絕不會打擾大夫人靜養。煩請引路吧?!?/p>
晏逐星直視著柳三夫人,語氣平靜溫和,卻半分商量的余地也無。
柳三夫人猛地想起坊間傳聞,知府夫人得罪了這位祖宗,可是被當眾抽了十鞭子,顏面盡失。
她哪里敢觸這霉頭。
恐懼壓倒了所有的顧慮,她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是,縣主和夫人這邊請?!?/p>
她親自引著晏逐星母女去了大房的院子。
一路上,柳三夫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她絞緊了手中的帕子,趁著還沒到門口,先給自己找借口開脫。
“縣主,您有所不知。平日里除了貼身伺候的嬤嬤和丫鬟,連我們妯娌去探望她,都十次有八次被擋在門外,說是怕驚擾了她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