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帝被她說得老臉一熱,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眼底卻已是一片溫和:“擬旨吧。就依那小混蛋的意思。只是切記,這事必須給朕爛在肚子里。”
“是,臣妾遵旨。”崔皇后笑著答應了下來。
*
翌日清晨。
謝翊寧幾乎是踩著宮門開啟的時辰來的。
“母后。”請完安后,他蹭坐到崔皇后身邊的椅子上,臉上堆起十足乖巧又討好的笑容。
“兒臣昨日送來的銀魚干,燉了湯味道可還鮮美?”
崔皇后慢條斯理地撥了撥茶盞,眼風都沒掃他一下,只淡淡“嗯”了一聲:“尚可。”
謝翊寧毫不氣餒,立刻又湊近了些,聲音放得更軟:“那筐鴨梨呢?母后嘗了嗎?是不是很甜?”
“嗯,甜。”崔皇后依舊言簡意賅,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唇角似乎彎起一個極細微的弧度。
謝翊寧觀察著母后的神色,繼續道:“那蜜棗……”
“行了行了。”崔皇后終于放下茶盞,抬眸看向自家這個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兒子。
“繞了這么大圈子,真當母后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謝翊寧被戳穿,也沒有尷尬,只是嘿嘿一笑,厚臉皮道:“母后英明,那昨日您答應兒臣的事,是不是……”
“是,已經辦妥了。”崔皇后也不再逗他,朝身旁的云黛遞了個眼神。
云黛會意,躬身退下,片刻后便捧著一個紫檀木小匣子回來了。
崔皇后接過匣子,遞給了他:“你要的東西,就在這里面。”
謝翊寧接過,飛快打開,看到上邊圣旨清楚寫著:若永安王謝翊寧身故,其王妃棠氏,可自行婚配,任何人不得阻攔。
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多謝母后!多謝父皇!”他將這道密旨小心翼翼地收好,鄭重道謝。
崔皇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母后只希望這密旨,一輩子不見天日,永遠沒有用上的那一日。”
謝翊寧知道母后的擔憂,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母后,只得嬉皮笑臉地轉移了話題,試圖將那沉甸甸的話題輕巧地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