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小妹妹,”她長長地呼了口氣,“對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紀輕桐,是媽媽給我起的。”
“真好聽,姐姐我叫萬思搖。”
山千單手滑動著手機,拒絕了陸疏要負責福利院建造項目的請求,轉而交給安氏集團的安識,真不知道陸疏老激動搶不是自己的業務干什么,都說了會有用到她的時候。
一通電話打來。
山千看著聯系人名稱,猶豫少頃,選擇接通:“有什么事情?”
“我受傷了,狀態很差,給你發照片都沒理我。”風隨的語氣委屈極了。
“你的自拍我沒看出問題。”
“是身體里面出毛病,我眼睛里有三分憔悴和三分痛苦,你真的好冷漠啊,不能關心一下朋友嗎?”
山千覺得她是沒事找事,就說:“下班了來找你,先掛了。”
“大老板日理萬機,真是無情啊。”風隨幽怨地嘆氣,放下手機,望著天花板。
窗外池塘水面,粼粼的波光投射在白色天花板,她呆呆地望著,直到光芒完全消失,夜幕降臨,才聽到敲門聲。
馴服
“請進。”
山千推門而入,掃視這間典雅干凈的出租屋,目光落在窗邊小床上的風隨:“你看起來好得很。”
“我胃疼,從早晨到現在,”風隨手肘撐著床坐起來,“渾身難受得厲害。”
“我送你去醫院,”山千說完,又補充道,“私人醫院。”
風隨臉色蒼白,露出溫和的笑容:“可是我覺得這種讓全身神經一起顫栗的痛苦很美妙,也很真實,不想它那么快消失。”
山千:“……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感覺很孤獨,所以只能找唯一的朋友傾訴,”她撇撇嘴,“你不能好好關心我一下嗎?”
山千雙手環xiong,靠著墻壁:“我是在關心你,所以問你需要什么,美食還是寶物,我都能送給你。”
風隨顰著眉眼,認認真真注視她:“老板,不是這樣關心人的。你應該問我難不難受,或者幫我倒杯水。”
山千直接去倒水:“你不是說了胃疼,難道不難受?”把水杯遞給她,“熱的。”
“謝謝,”風隨喝完水,看著她的眼睛,“你陪陪我吧,跟我說說話,我不想要你送什么東西關心我。”
山千嗯了聲,垂著眼瞼,她第一次自認為說說話、表情擔憂就是關心別人的時候,被打掉兩顆牙齒。
那時她五歲,流浪到某片戰后地區,看到一位被炸彈炸斷腿的大哥哥,那位大哥哥不僅受傷還餓了很久,唯一找到的饅頭也被人搶走。
她看見他歇斯底里地大吼,崩潰地大喊大叫,心里不太舒服,就去安慰他。大哥哥質問她有沒有吃的,然后把所有怒火發泄在她的身上。
山千被大哥哥重重推出去,臉撞在石頭上,牙齒磕掉了。他沖上來瘋了似的掐住她的脖子,他說餓極了要吃東西,要喝她的血。
然后,山千殺了他。
她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過程,或者說不想記起來,只知道最后是她活著站起來,并且明白一個規矩,如果沒有滿足對方愿意的東西,就不要假惺惺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