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來得飛快。
簡珣親自為黃時雨戴好帷帽,理了理她耳畔碎發(fā),“衙門里什么人都有,戴上這個免得被沖撞了,不要東張西望的,跟好了我知道嗎?”
黃時雨點點頭。
簡珣以私人名義約見縣令,一路通暢。
皂吏引二人前往寅賓廳稍后,執(zhí)名帖進了內衙請示,很快又笑瞇瞇回來復命,請二人前去縣令的廳堂。
進了廳堂,簡珣叮囑黃時雨坐下喝茶,切勿隨意走動,便去了另一側類似書房的地方與縣令關起門說話。
事情順利解決,縣令與簡珣并肩走出房門,二人互相拱手,簡珣一再謝過縣令大人,并請他留步。
黃時雨也上前福身見了禮,簡珣拉著她快步離開。
直到坐進車廂,黃時雨還如墜云里霧里。
簡珣將放妾憑證丟給她,上面赫然蓋了縣令的公章,然后當著她的面將那份鬻妾文書撕碎,也丟給了她。
從此刻起,黃時雨頭上多了一筆兩千兩巨債。
她用兩千兩買斷了對黃秀才的最后一絲父女情。
既是私下來銷文書便是不愿旁人知曉,縣令不清楚簡允璋這么做的意義,但很樂意幫忙。
蓋個章再加上嘴巴嚴一點,就能讓簡少爺欠自己一筆人情,何樂而不為?
現(xiàn)在攢下的人情將來某一刻都可能變成改變命運的踏腳石。
縣令只悠閑了片刻,就有新的麻煩找上門。
在他治下的大牢有人越獄了。
重犯在砍頭前多半會得到一身全新的衣服和豐盛飯菜,當獄卒按照規(guī)矩給丐婆送飯時發(fā)現(xiàn)牢門大敞,里頭干凈的連只老鼠都沒有。
獄卒嚇得屁滾尿流,邊跑邊呼,“越獄了,越獄了,重犯越獄!”
馬車上的黃時雨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發(fā)。
簡珣莫名覺得她長大了。
大人才會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我知道你想進畫署,現(xiàn)在你是自由身了,加油呀?!彼Σ蛔屪约盒耐?。
黃時雨“嗯”了聲,“謝謝你。”
她怎么還謝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