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允璋莫不是神仙,怎么她想什么就給她來什么。
除了畫眉,福澤還帶來一封書信。
自然是簡珣寫給黃時雨的。
語氣淡淡,聲稱買鈔引(買股),萬一她將來真的功成名就,這幅花鳥首作可就是無價之寶,所以請她認真相待莫要負了他,更不能把他花錢買的畫眉苛待死,那可是大罪孽,一切交予福澤盯梢。
最后又特特威脅一句,舉凡畫眉少一根鳥羽,便拿她是問。
誰知道他家的鳥兒會不會自己掉毛,黃時雨無語。
福澤適時地從旁補充一句,“少爺還說請您放寬心,您只需管我吃住即可,月錢他來付。”
真的是,說得好似她有多窮多愛計較似的。
黃時雨噎了噎,好像也沒說錯,現下她早已是捉襟見肘。
“多謝你家少爺好意,也辛苦你了。”黃時雨赧然接過鳥籠。
琥珀則在二小姐的吩咐下帶福澤前去安置。
柳兒眼睛亮亮的,甫一得到二小姐首肯,也立刻跟去,拉著福澤興高采烈跑走。
這廂黃時雨的注意力漸漸被活生生的畫眉吸引,明眸越來越亮。
好漂亮的鳥兒。
她坐在廊下左看右看,笑靨如花。
簡珣結束了一天的功課,轉眸望向窗外,也笑了。
迷糊
黃晚晴趴在二樓窗戶看了良久,見琥珀等人離開,兀自下樓,一步子一步子,緩緩邁著,直到站定黃時雨身后。
梅娘更小一些的時候,六歲,或者七歲,有一頭細軟稀疏的毛發,微微發黃。
阿爹總埋怨阿娘沒有喂她吃些有營養的食物,把個好好的閨女養禿了,這么點頭發將來挽個小髻都麻煩。
時下女孩子頭發少難說親。
那時阿娘每次見到梅娘就捂著嘴笑,她明知故問:“阿娘你笑什么?”
阿娘就會笑出更大聲,說:“單眼皮稀頭發,長得可真像她死鬼短命的娘,丑死了。”
她覺得阿娘罵人真難聽,卻也認同這才是梅娘該有的模樣。
可自從多事的灶上婆子偷偷開小灶,梅娘就像一朵汲取到了養分的胭脂芍藥,于次年的春日肆意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