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貼近我,聲音壓得極低。
“這是你欠她的。只要你肯救她,朕,就收回廢后詔書。”
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耳邊,還是那股熟悉的龍涎香。
曾幾何時,這樣的靠近,能讓我心跳不已。
但現在,我只覺得心寒。
當太醫拿來取血的匕首時,我沒有半分猶豫。
我知道,如果我拒絕,宵衍一定會懷疑。
我不能冒險,更不能讓他發現,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鋒利的刀尖刺進胸口,我的身體忍不住有些發抖。
鮮血,一滴一滴地落進白玉碗里,我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冷。
我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取了多少血,最后,我終于撐不住,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廢后詔書,今天,就該生效了。
我拿出暗衛早就準備好的出宮地圖,規劃著最后的逃離路線。
宵衍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我的身邊:“你在看什么?”
我立刻把地圖藏了起來,隨口敷衍:“沒什么。”
他沒有追問,只是心情很好的樣子,說道:
“看在你聽話,救了曼柔的份上,朕,可以陪你去一趟宗人府,把詔書收回來。”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不過,”宵衍又補充了一句,“下次你再犯錯,朕,依然會廢了你。”
我突然很想笑。
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我要去過我自己的,新的人生了。
一路上,我們倆誰也沒說話。
御駕剛在宗人府門前停穩,顧曼柔的貼身宮女就哭著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