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駕剛在宗人府門前停穩,顧曼柔的貼身宮女就哭著跑了過來。
“陛下!”她直直跪在地上,“我們家小姐舊傷復發,頭痛得厲害,求您快去看看吧!”
宵衍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但還是對我說:
“曼柔身體要緊,朕得回去陪她。你自己進去把詔書收回來,辦完了,派人來告訴朕一聲。”
我垂下眼簾,藏起了眼底那一抹如釋重負的輕松:“好。”
宵衍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好像對我的態度,有些意外。
但他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我看著那明黃色的御駕,浩浩蕩蕩地遠去,然后,轉身走進了宗人府。
辦事的那個老宗正,熟門熟路地開口:“皇后娘娘,您又來收回成命了?”
“不。”
我把代表著皇后身份的鳳印,放在了桌上,聲音清脆。
“這一次,我是來接旨的。”
回到宮中,我把那份蓋好大印的廢后詔書,端端正正地放在妝臺上。
我脫下了那身繁瑣的鳳袍,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普通布衣。
關門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徹底剪斷了我和他之間,這三年的糾纏。
準備從暗道離開的時候,我停下腳步,拔下了頭上那支他送我的白玉簪,隨手就扔進了角落的炭盆里。
宮墻外面,是天高海闊。
再見了,宵衍。
這一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
宵衍回到顧曼柔的偏殿時,心里莫名地一陣煩躁。
他隨便安撫了顧曼柔幾句,賞賜了些珠寶,就不耐煩地讓太醫和宮人都退下了。
他坐在床邊,看著顧曼柔那張蒼白的臉,腦子里浮現的,卻是蘇云卿那張同樣慘白,卻無比倔強的臉。
還有她最后,那個順從到了極點的“好”字。
太順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