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窗外說道:“雖然我不畏高,也有自信跑得過流浪狗,但我覺得成果你的計劃有些妙想天開,是在拿生命開玩笑,所以千萬別叫我身先士卒。”
很干脆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先進來。”漁子霏說。
孫毅杰進來后,我們四人依舊是悄悄地合計,為的是不讓奇聽見。
通過討論,掌握到的信息有:
1、A區男生宿舍和b區男生宿舍之間有一個停車棚,主要停放學生們的自行車,偶爾也會有通勤校內的電瓶車停放在此地。據易天提供的信息,車棚那有一輛電瓶車還能開,車鑰匙被他放在駕駛位下;
2、學校分為兩個校區,另一個比較小的校區在另一個城市,個別專業在大四這年要轉移至另一個校區,但大多數老師負責的卻是兩個校區的學生,因此需要有通勤的大巴車每日接送往返兩個校區的老師們。有時,一些學生也會在放假時把大巴車當作回家的客運工具。平常完成接送任務了,大巴車都會停放在圖書館后面的小型停車場里。據李鴻明反饋,現在停放在圖書館后面的大巴車共有五輛,雖然都是緊鎖車門的狀態,但停車場旁有一個后勤保障室,一個很小的混凝土房,說不定鑰匙會在里面。
我不知道要如何將這些信息以及孫毅杰這個勞動力和我的計劃關聯起來,也許是我獨自“赴死”的心太過強烈,以至于欠缺思考的能力。與我相反的是杜萊優和漁子霏兩人,她們討論得熱火朝天,還幾度自覺地降低音量以免被奇聽到。孫毅杰融入不進去,就獨自一人操弄著長布條,看他熟練的綁扎技巧,我終于知道陳珊珊為何要他冒險過來了。在他靈活的手法下,繩索仿佛有了生命,漸成一條數十米的巨龍。
另一邊,杜萊優和漁子霏似乎是談妥了,她們把我和孫毅杰叫過去。當漁子霏小聲口述她們的討論結果時,我和孫毅杰皆目瞪口呆,啞口無言。確實如杜萊優所言,有些事情我們不應該獨自面對。于是集大家提供的信息再加兩位聰慧美女的大膽改良,一個全新計劃出爐了。
“奇怪了。雖說計劃很驚艷,但你們兩個居然能安心讓成果去送死?一般來說,你們都應該勸我這個外人去執行這個計劃才是。”孫毅杰提出了我也有的疑問。
“你怎么會是外人呢。”漁子霏趕緊打個圓場。
孫毅杰卻半開玩笑地說:“我從外面進來,當然是外人。”
他講了一個冷笑話,不過沒有人笑。
杜萊優問:“如果你決定要做一些危險的事,你是希望陳珊珊在背后支持你,還是陪同你一起冒險。”說完,她看了一眼漁子霏,漁子霏悶悶地垂下雙眼。也不知她們在討論中發生了什么。
孫毅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哎呀,你真是幸福呀!”
“唔?”我撓了撓腦袋,似乎話題與我無關,完全是個局外人一樣。
很快,改良的計劃通過藍牙傳遞到每個人手中。有一件事基本可以確定——不會有人反對。如今的困境,會有一個傻瓜主動站出來,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事情,無論最終結果如何,誰都不會放棄這即便是少得可憐的希望。而我本人并沒有英雄情結,雖然執行的計劃需要大家的配合,但我要救的從不是全部人,他們把我當工具使用,我同樣把他們當工具使用。于是,在雙方互相利用的心態下,改良計劃開始按步驟執行。
首先,我們四人配合,大聲討論最初的計劃,讓奇知曉我們要做什么以及他的處境,這是玩的心理戰;
接著,號召其他人員各自用物品制造出噪聲,音量越大越好,吸引流浪狗注意力的同時搶奪它們靈敏的聽力;
然后,就到奇了。考慮到要讓他跑動起來,但又不能跑動得太快,就必須對他做一件殘忍的事情,那就是刺傷他其中一條腿。孫毅杰在此種方面慫得要死,而我又不可能讓杜萊優或漁子霏做此種事,因此只能親自動手。
我握住原屬于奇的尖刀,一步步向奇靠近。奇的眼神沒有閃躲,像一個戰士一樣注視著我。我瞄準他的右腿大腿位置,快速地刺了一刀,不深不淺。就心理而言,我沒有什么大的負擔,因為我深知奇絕非是一個僅憑一刀就能斃命的人,但從手感而言,我絕不想再經歷一次。
就在我幫他止血時,奇突然破天荒地開口說道:
“你也一樣。說到底人類就是嗜血的動物。”
我當場怔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種不真實感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自己的思想。但后面三人的驚訝聲又讓我確信,確信奇確實開口說話了。長達半月多,他終于又開口了,這是我為什么怔住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是他說的話。他是什么意思?是說我也跟他一樣是喜歡殺戮嗎?
“別被他迷惑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