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體內的生命力被那道死亡光波侵蝕,經脈寸斷,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他驚駭地看著從煙塵中緩緩走出的云瀟。
“我再說一遍,”云瀟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林淵的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里的規則,應該改一改了。”
他走到林淵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森林的守護者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談談,關于我離開的事情了嗎?”
林淵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經脈,帶來鉆心的劇痛。
而他墨綠色的瞳孔中,第一次映入了前所未有的情緒——那不僅僅是戰敗的屈辱,更是一種源于靈魂深處的震撼與茫然。
他守護了永歌森林不知多少歲月,早已將自己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他以為森林的意志便是世界的意志,森林的規則便是不可動搖的鐵律。然而,眼前這個名為云瀟的外來者,卻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將他所珍視、所守護的一切,連同他那引以為傲的驕傲,一并擊得粉碎。
“規則……”林淵的聲音沙啞干澀的說道“你……憑什么?”他仰著頭,即便狼狽不堪,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依舊讓他不肯徹底低頭。他想要質問,想要用守護者的身份來為自己爭取最后一絲尊嚴。
云瀟靜靜地站在他面前,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死亡氣息已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平靜。
他俯視著林淵,眼神中沒有勝利者的嘲弄,只有一種近乎冷漠的審視,仿佛在看待一件需要修復的、存在瑕疵的古董。
“憑力量。”云瀟的回答簡單而直接,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林淵的心上,“也憑你們這套陳腐的規則,已經不再適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被戰斗余波夷為平地的焦土。那些曾經生機勃勃的靜語樹,如今只剩下深坑和焦黑的殘骸。
“你的守護,是畫地為牢。”云瀟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在這片死寂的區域回蕩,“你將永歌森林視為一個與世隔絕的圣地,不容許任何外來者的‘污染’。你用強大的力量驅逐、禁錮,甚至殺死所有闖入者。你以為這是保護,實際上,你是在扼殺。”
聽到這話的林淵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而他的一聲聲的呼喊當中帶有一些絕望。
這一種絕望可以說是一種對以前自己所做付出的那一種崩潰感!
云瀟繼續說道:“一個真正強大的生態系統,從來不是靠隔絕來維系的。它需要流動,需要交換,需要新的元素來刺激自身的進化。
你將森林變成了一潭死水,看似純凈,實則脆弱。一旦遇到超越你理解范疇的威脅,比如我,你的整個世界便會瞬間崩塌。因為你沒有應對變化的機制,你的‘規則’,讓你變得盲目而自大。”
這番話如同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林淵內心深處最不愿面對的恐懼。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云瀟說的是事實,殘酷而又真實的事實。他確實將所有外來者都視為潛在的威脅,他的力量,也確實是為了維持這份“純凈”而存在。
“那么……”林淵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頭的血腥味讓他一陣反胃,“你想要的……新規則,是什么?”
云瀟微微頷首,似乎很滿意林淵終于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他轉過身,負手而立,望向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