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回憶一下,我們在搜查時見到內田的時候,她也的確有擺弄過胸前的那一朵,不知從哪里攜來的藍繡球,只是我當初并沒有把這條線索和咖啡的假花聯系在一起。
看來,小城智樹遠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細心。之后的相處,絕對不能輕易在他面前露出馬腳。
“所以,既然咖啡里沒有毒藥,但是內田同學又說飲料里有臟東西,那么臟東西就只能在那朵繡球花上了。內田同學你不是兇手的話,就根本不知道那些臟東西是毒藥,但是看見花上同學喝了有臟東西的奶茶而死,一般人心底總會有芥蒂的吧?
“但內田同學你不一樣。你會因為臟東西不喝那一杯咖啡,卻又會帶走沾著臟東西的繡球花。即使知道這個臟東西還可能和花上同學的死有關系,但你卻還把它掛在胸前。
“我怎么想,都只能是覺得內田同學非常喜歡繡球花了。”
小城嗓音輕柔,就像是平日里安撫弟弟妹妹的語氣,但此刻卻聽得內田京子有種莫名的寒意。
“總不能是因為內田同學是兇手,為了不讓人們檢測出自己當初碰過的咖啡的繡球花上沾著黑白信鴿毒毒1號,才故意拿走繡球花的吧?”小城狀似溫和地輕笑道,“畢竟下宮同學知道你的咖啡里有臟東西,而如果在咖啡的假花上又檢測出黑白信鴿毒毒1號,嫌疑很快就會鎖定在內田同學身上了。”
小城的這一番話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內田京子胸前的繡球假花之上。
內田京子臉色蒼白,目光直直地盯著小城,沒有言語。
北鳴忍從口袋之中掏出一疊黑白信鴿毒毒試紙,平淡的聲音像是五線譜上的最后一個休止符。
“內田同學,你可以允許我用試紙檢測一下你胸前的繡球花嗎?”
“”
“如果你不愿意的話,讓我檢測你的手指,或者搜身也可以。”北鳴忍的目光如水,卻又透出少數不可違抗的含義,“黑白信鴿毒毒1號的內部藥物是細小的粉末顆粒,且可能在常溫下容易失去藥性,那么兇手下毒的時候,必須要攜帶一整個膠囊,因為只有在膠囊外殼的包裹之下,粉末存放的時間才會更久。
“這就意味著,要下毒就必須要手動打開膠囊,由于內部藥物偏粉末的特性,手指上不可能不會有粉末殘留。我想,內田同學你當時一直撫摸著繡球花瓣,是在清理手上的內部藥物粉末,以防被人發現。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黑白信鴿毒毒1號的膠囊外殼,現在還放在你身上吧?”
北鳴忍注視著內田京子,一字一句仿佛定罪的針錐刺進內田京子的心坎中。
內田京子動作肉眼可見地一滯,但隨后又很快放松下來,像被泄氣的氣球。
森花誓子側目打量著自小城智樹和北鳴忍說完話之后,便一言不發的內田京子,心中也已經了然。
“內田同學,你可要想好了。”事已至此,森花誓子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地勸說道,“這是最后一次證明你清白的機會,只要你配合我們,進行搜身和檢測,結果出來你不是兇手,我們就不會再懷疑你了。”
當然,如果結果真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話。
內田京子聞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奈地發出一聲苦澀的笑,仿佛要將體內的所有郁結一并吐出。
“結束吧。”
她又習慣性地撫摸上了自己胸前那為自己定罪的繡球花,輕聲說道。
“現在也該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