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見同學,還記得你之前曾在走廊向我詢問過,你存放在房間里的半臉面具,莫名其妙丟失的事情嗎?”我聲音平穩,仿若先前說出口的并非是謊言,而是實打實的真相,“當時我便覺得很奇怪,怎么會有人偷走一個在旅館里毫無用處的面具呢?
“但假如,伴隨著面具丟失的不僅僅是那金色的半臉面具,還有從森花同學那里拿來的研究教室鑰匙呢?”
在提及金色半臉面具后,羅素的目光終于從天花板挪動到了我的身上。
作為偷走那金色半臉面具的人,羅素只是希望我別把偷走鑰匙一事牽扯到他的身上,畢竟他與星見俊司之間,也早在北鳴忍尸體被發現后的他話里,達成了一個不彼此索取和中傷的固定關系。他可不希望我將莫須有的罪名栽贓到他的身上,讓星見俊司誤會,導致他維持在小城智樹與星見俊司兩方之間的中立立場出現動搖。
若是說在剛進入旅館時,他還認為這一場自相殘殺游戲有著些許值得他認真的趣味,但隨著第三起案件結束后,羅素便意識到在這座旅館里的所有唇槍舌戰,并非是為了尋找真相,而只是利用證據與語言編織出來的角斗場。
想清這一點后,再加上羅素本人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摸透了這場自相殘殺背后博弈的真相,因此看眼前的所有爭執與目的,都如同開著上帝視角,令人索然無味。
他心底的好奇心逼迫著他去探索真相,可如今真相已明了,只留下兩方毫無保留地中傷與對弈,這讓想要作為中立勢力,深刻“體驗”這場自相殘殺游戲的羅素感覺頗無趣味。
就比如現在,他知曉了一切,但為了不被牽扯進兩方任何一方的勢力,他只能選擇沉默以待。
星見俊司像是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笑著閉上眼:“看起來,早川同學已經有答案了?”
我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我既然敢說出這些話,自然也有著相應的證據?!?/p>
話音剛落,我便從口袋中掏出兩串鑰匙。這兩串鑰匙之中,一串掛著百合花掛件的鑰匙與另一把掛著獵槍的鑰匙便出現在我的手中。
“可否請星見同學解釋一下,身為掛人者才能有的鑰匙,為什么會出現在我手里呢?”我晃著手中的那兩把鑰匙說道,“方才我們討論燃燒案兇手的時候,已經用不死川同學的證詞,證明了下宮同學并非調整配電箱之人。而下宮同學的清白,則意味著她與我的不在場證明都是真實的,我絕不可能是掛人者。
“我之所以敢如此信誓旦旦地自稱星見同學是掛人者兼黑幕,自然是因為這兩串鑰匙,是我從星見同學的房間之中偷出來的。”
見我沒有將偷鑰匙的罪名扔在他身上,羅素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意識稍稍回籠,落在了我和星見俊司方才的博弈之上。
對于羅素而言,這一場學籍裁判是他在這旅館這么多天以來,進行得最舒服的一場。場上所有人都將線索作為一個個論據,又用論據與觀點組成清晰明了的邏輯鏈,一環扣一環地進行推理,讓羅素倍感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