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都石不再理睬他,催馬厲聲大喊:“全軍加快速度!”
戰(zhàn)爭終于來臨,這天上午,拔汗那的探子傳來消息,敵軍主力出現(xiàn)在西南方向三十里外,已經(jīng)從真珠河轉(zhuǎn)入拔汗那河,正向渴塞城方向進發(fā)。
國王默多當即下令道:“全軍上城!”
無數(shù)士兵向城頭奔去,拔汗那國為這場反滅國之戰(zhàn)做了充分的準備,除了正規(guī)軍八千人外,還招募一萬民夫,協(xié)助軍隊作戰(zhàn),他們主要負責搬運物資和傷兵、后勤飲食保障、以及操縱投石機。
渴塞城內(nèi)的房子都是平頂石屋,十八架投石機就直接安放在緊靠西城墻的民房上。
基本上可以肯定石國軍隊會進攻西城墻,首先南北城墻沒有城門,其次東面攻城會擔心被遭到唐軍從背后進攻,而且拔汗那河在西面,對方駐扎需要用水。
更重要他們兵力也不是很多,沒有必要分散進攻,但其他三座城墻上必須有軍隊駐扎,防止對方偷襲。
接近中午時分,敵軍終于在西南方向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大型皮筏子在河面上緩緩而行,岸上是黑壓壓的軍隊,像一條黑色長龍,一眼望不見尾。
石國大軍開始沿著河流扎營,他們扎的是羊皮大帳,一頂接著一頂,和游牧民族的扎帳方式一樣,王帳在中心,其他數(shù)千頂大帳像眾星捧月一樣圍著王帳。
羊皮大帳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像羊毛大帳那樣易燃,否則敵人射幾十支就燃燒成一片,這種情況羊皮大帳基本上不會發(fā)生。
石國大軍沒有安裝營柵,但他們用泥土和木頭直接夯筑矮墻,將整個大營圍起來。
李鄴站在城頭上注視著三里外敵人大軍忙碌,他回頭問阿羅列王子道:“王子殿下給我說過,石國大軍在一萬五千人左右,但這里面至少有兩萬五千人,多出來的一萬軍隊是從哪里來的?”
阿羅列想了想道:“大食吐火羅軍團大概有五千人,他們肯定要參戰(zhàn),另外五千人要么是大食軍,要么是突騎施人!”
李鄴一怔,“突騎施人不是被滅了嗎?”
“熱海的突騎施主部落是被滅亡了,但還有一部分突騎施人分布在千泉山的北面,阿史不萊城一帶,他們也一直對拔汗那虎視眈眈,想占領我們草原?!?/p>
“不是突騎施人!”
將軍索蘭上前笑道:“我們的探子發(fā)現(xiàn)他們在進行禮拜,他們應該是信奉大食教,但突騎施人和我們一樣,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五千人應該是火尋國的粟特人。”
李鄴又笑問道:“三支不同的軍隊,會是哪支軍隊先發(fā)動攻勢?”
索蘭淡淡道:“這方面有規(guī)矩的,他們應該按照規(guī)矩抽簽來決定!”
粟特人做選擇時需要抽簽,包括分配利益、調(diào)解矛盾之類,都會把當事人召集起來,讓他們抽簽來決定,用他們來的話說,這是阿胡拉馬茲達大神安排,哪怕抽到簽一方感覺不公平,受了委屈,也只能認了,沒有人敢質(zhì)疑神的意愿。
此時在王帳內(nèi),昆都石將五支完全一樣的銅簽放進一只銀筒內(nèi),昆都石輕輕搖晃銀筒,五雙眼睛都盯著銅簽,除了吐火羅軍團首領埃古里和粟特軍團首領艾羅特外,還有三名石國軍團首領。
雖然抽簽決定論最早起源于波斯拜火教,但現(xiàn)在粟特人和大食人都認可這個規(guī)矩。
“請吧!”
昆都石將銀筒重重放在桌上。
“我先來!”
吐火羅軍團首領埃古里伸手抽出
兩國大戰(zhàn)(二)
次日天剛亮,聯(lián)軍大營內(nèi)便傳來沉悶的鼓聲,營門打開,一支支軍隊如黑色的溪流向大營外奔跑,五千軍隊迅速在兩里外列隊匯聚。
陽光下,李鄴雙目微瞇,注視著遠處正在聚集的敵軍,士兵身材不是很高,但都很強壯,身穿皮甲,頭戴帶檐圓盔,手執(zhí)長矛、戰(zhàn)刀和方盾。
“這是石國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