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帝沉默良久,方才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像,又不像。”
他抬眼看向謝翊寧。
“秦王妃的眉眼要更明艷張揚幾分,而這畫中之人氣質更冷,更沉靜。”
崔皇后輕輕握住文昭帝的手,柔聲道:“若真是她,這十多年的隱姓埋名、寄人籬下,再明艷的性子,也該磨平了。”
謝翊寧聽到父皇母后這話,心下認定禾氏大概率就是逃走的秦王妃。
他把張顯明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文昭帝和崔皇后臉上同時流露出了震驚。
文昭帝緩緩放下手中的畫卷,聲音里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干澀:“服了藥,扮作男子,來考科舉?”
“正是。季老太醫說她本是女子之身,但長期服用了某種虎狼之藥,強行改變了體征。”謝翊寧沒有絲毫隱瞞。
文昭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你說她叫什么來著?”
謝翊寧不明白這看似普通的名字有什么含義,于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她叫張顯明。”
“應當就是那丫頭了。”文昭帝唇邊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朕記得,那孩子單名一個‘昭’字,小名叫昭昭。昭昭二字,便有顯明之意。”
她以此為名,恐怕就是想要借此告訴他:她就是秦王的女兒,謝昭。
而秦王妃蘇婧貞改姓禾,應是取自秦王之秦字,去??留禾。
她們母女二人,從未有一刻忘記秦王。
文昭帝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語氣里透出深深的疲憊。
“當年朕下令追捕,卻也存了放她們一條生路的心思。只要她們遠走高飛,不再回來,朕可以當她們死了。”
“朕以為,這樣對誰都好。”
“可她們還是回來了。”崔皇后輕聲接話,走到他身邊,彎腰撿起了那幅掉落在地上的畫像,眼中帶上了一絲憐憫。
如果謝昭在閬中好好按照女子身份長大,如今恐怕也到了嫁人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