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GTI又空襲了。
瑪雅走過來,讓我輕輕把手放在她小腹上。
我懂她的意思。
“……營養不良,母體狀況極差……不建議保留……風險太大……”
可瑪雅的眼神……
我開不了口。
除了籃球,我們還會什么?
孩子?
我們拿什么喂他?
拿我們的血肉嗎?
我緊緊抱住她,感覺她瘦得硌人。
雨下得沒完沒了。
瑪雅生了。
沒有醫生,只有一個同樣面黃肌瘦、經驗寥寥的鄰居幫忙。
過程……
我不敢回想。
是個男孩。
小得可憐,皮膚皺巴巴的,像只剛出生的老鼠。
配給又削減了。
哈夫克宣布時,我還在刮奶粉罐里殘余的粉末。
水是渾濁的,煮了很久。
削減……一半?!
奶粉……
徹底沒了。
黑面包硬得能崩掉牙,豆子也快見底。
我們開始偷偷啃以前喂狗的壓縮餅干碎屑,味道像鋸末混著沙子,吃下去拉得人脫形,但至少能騙騙胃。
奶水早就干了。
孩子餓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發出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嗚咽。
凌晨三點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