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桐回到酒店時,夜色已經很深了。
淺淺還在收拾東西,“姐,你明天八點有個早會,要不要我叫你起床?”
“嗯。”秦玉桐隨口應著,把手機丟到床頭柜上。今天一天,她拍了三組雜志封面,還被導演拉去試戲,連午飯都是在化妝間扒拉兩口壽司草草解決。現在終于能松下來,她只覺得渾身都散架了。
明天的飛機離港,她本來以為至少今晚會收到商嶼的信息。哪怕只是一個冷淡疏離的問候,也好。但微信頁面滑到底,一條未讀消息也沒有。他這幾天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任何動靜。
秦玉桐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又把手機反扣過去,心里莫名有些煩躁。
主動聯系?算什么?他又不是誰,她憑什么要先開這個頭?
可偏偏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太難搞,是不是……其實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側身躺進柔軟的大床,被子雪白蓬松,有一點點洗衣粉殘留的清香味道。閉上眼睛的時候,那種無端的不甘和委屈就像潮水一樣漫過來,把人淹沒得透不過氣。
睡意卻比情緒更強烈,不知什么時候,她就這么昏沉地睡過去了。
夢境是混亂而真實的。一開始,她站在一間陌生又熟悉的浴室里。
四周全是透明落地玻璃,外面雨下得很大,每一滴都砸碎成銀色的小花,在玻璃墻壁上流淌成細密水線。空氣中彌漫著溫熱濕潤的霧氣,還有一種淡淡雪松與煙草混合后的冷冽香味,讓人呼吸都變得發燙起來。
商嶼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就那樣靠在門邊,看著她。他穿著襯衫西褲,袖口挽到手肘,眼藏著笑意,卻懶洋洋地不說話,只用粵語慢悠悠喚:“bb。”
聲音黏糊糊、綿軟軟,比平時多了一分慵懶和蠱惑,好像每個音節都能纏進骨頭縫隙里去似的,讓人腿發軟、心跳加速。
“你怎么來了?”秦玉桐夢里的自己竟然也問出口,下意識往后退一步,卻撞到了冰涼結實的玻璃墻壁。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竄上來,讓她打了個激靈,本能地縮起肩膀想逃開,但下一秒腰就被他穩穩按住。
商嶼俯身貼近,用指腹輕輕摩挲她耳垂:“別怕,我先沖一下。”
他真的轉身拿起花灑,對準那扇剛才讓她后背發涼的大玻璃,用溫熱水柱仔細沖刷一遍。不緊不慢,每一道水痕都擦拭干凈,然后才回過頭,將花灑擱好,再次走向她。
這一次,他動作格外緩慢克制,好像生怕嚇壞懷里的小女孩似的,小心翼翼又帶點惡劣逗弄意味:“這樣等下貼上去,就不會冷啦。”他說完這句,又湊近一點,在頸窩處咬了一下,“乖。”
貼上哪?她還沒想明白,他的手掌就沿著纖細腰線一路摸索下來,將人整個托舉起來壓向那塊已經變暖許多的大玻璃。力道并不粗暴,卻牢不可破。
每一次推進,都極富耐心,不疾不徐地磨蹭進去,把所有感官撩撥到極致邊緣再慢條斯理收回來。
“阿妹,”他哄,“乖啲啦……聽話,我最鍾意你呢種倔脾氣嘅女仔……”
那些情話從嘴角溢出來,全是南方男人特有的一點甜膩、一點吊兒郎當、一點寵愛縱容:“系咪舒服啊?我幫你暖返曬啲地方……唔使驚,有我喺度……”